可是九阿哥实在做不到。
他每次想到此人,都觉得心里膈应的不行。
能瞒住额娘,将人手给郭贵人使唤的,除了三官保这个当家人,再无旁人。
老而不死为贼。
别说只是解职,就是三官保直接嘎嘣死了,九阿哥都不会放在心上。
九阿哥觉得自己是个冷心肝的人。
十阿哥沉吟了一下,道:“外头正说此事,郭络罗家丢了世官,盛京内务府佐领要另外择人了……”
九阿哥轻哼道:“汗阿玛恩典,郭络罗家这一房已经抬旗,桂丹也补了侍卫,将内务府那边的差事交接清晰不是应该的?上三旗的旗缺占着,内务府的缺也舍不得放下,未免太贪了些。”
十阿哥晓得道理是这个道理。
可是外头的人,不会去想这个道理,他们只会看到本不与三官保相关的案子,却牵连到三官保身上。
否则的话,像三官保这样外放多年的内务府官员,即便因老迈换人,也会给个体面,调回京城,在六部挂个侍郎衔再致仕。
三官保这里却是没有给留体面,以“年老糊涂衰迈”解职,也算断了前程。
他的儿子里,也没有能支撑起门户的,只有长子一个司仪长还算体面。
他们会猜测是不是宜妃失宠,连累了娘家。
九阿哥也晓得这个,道:“爱怎么编排怎么编排,谁还敢到五哥跟爷跟前咋呼不成?就是娘娘那里,就是真失宠又如何呢?”
两个成丁的儿子,还护不住一个老额娘?
更不要说他管着内务府,下头的人对翊坤宫只有巴结孝敬的,要是真当成是失宠的宫嫔去克扣,那才是找死。
十阿哥之前是关心则乱,现在想想,也觉得没意思起来,道:“也是,随他们说去,计较起来反而没意思……”
九阿哥在十阿哥跟前嘴硬,等到回了皇子府,在舒舒面前露出几分忐忑来。
“娘娘会不会不高兴?那到底是娘娘的娘家,前年在爷跟前说那些,不会就是嘴上说的好听吧?”
舒舒摇头道:“娘娘通透,估计跟爷一样,对于这个结果乐见其成。”
郭络罗家跟宜妃母子有嫌隙,对几位皇子来说,已经是拖累,前程越高,越是隐患。
九阿哥想了想,点头道:“是解职罢了,安安生生的比什么都好,真要闯出篓子来,还要连累到五哥跟爷头上……”
说到这里,他眯了眯眼,道:“《大清律》上制定的人参禁令,是以五百两银子的人参为线,可是谁都晓得,这些年人参价格涨了小十倍都不止,能惊动京城的案子,那数量肯定不小……”
那银子呢?
是二十年么?
郭络罗家盛京内务府镶黄旗佐领,可是把持了五十多年。
“这只是人参一桩,可是东北只有人参么?”
九阿哥如今管着内务府,见过盛京内务府的每年的收支册子,不由得胆颤。
积累下来,那是一笔惊人的数目。
“汗阿玛不是好糊弄的,会叫人私下查的……”
九阿哥冷笑道:“没有给五哥、也没有给我,那银子哪里去了?”
实在是人参案爆出来的时间,跟太子东巡的时间挨着,让人不得不多想。
舒舒想了想,道:“不会是太子,太子不会犯这个忌讳。”
他们自家晓得自家跟盛京那边不亲近,可是外人眼中那是皇子外家,他们跟郭络罗家还是“一荣俱荣、一耻俱耻”。
要是太子安排人针对三官保,那皇上怎么看?
记恨兄弟,迁怒旁人……
九阿哥嗤笑道:“不是他,也有他的缘故,或许是下头人献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