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有三个第五组的学员报告，发现了一个陌生人，帽子压得很低，全身是土，和他们一起上的射击场。当时这三个学员以为他是别的系的同学，但经过仔细排查指认，确信此人不属于任何一个系。陌生人虽然看上去并不太老，但皮肤那叫一个粗糙，粗脸粗手的，也不知咋那么粗糙？还真没见过皮肤粗糙到这个地步的大学生，而且现在皮肤粗糙的人已失踪，不在靶场内。

再次，现场发现学员集合点身后十米左右的铁丝网，不着痕迹地被人用钳子掐断了一部分，这部分可以完整地挪开，现在则原封不动放在原处。此处地势较低，旁边还有杂草，如果有人悄悄潜入，这里是最佳潜入点。潜入者只需轻轻挪开刚才说的那块儿铁丝网，匍匐进入，再放好铁丝网，再匍匐前进，从背后接近学员集合点，则可轻松混入学员队伍。只是这样进来的话，人会全身是土。撤离的时候更好办，可以大大方方地说去解手，到了最佳潜入点，先蹲下假装解手，再趴下假装解手，再匍匐前进假装解手……

哎哎不对，没听说过趴下解手的，更没听说过匍匐前进解手的……反正就是一句话，只要脱离了学员的视线，就可轻松地实现胜利大逃亡。做到这一点事实上非常容易，因为学员的视线都朝向了靶场，还真的没有人去关注有人解手、怎么解手、解完手回来了没有……现在唯一的问题是此人如何从外围慢慢接近了铁丝网，而没有被靶场内外的人发现并怀疑。

最后，弹道专家确认了射击老黄牛的准确射击位，痕迹专家提取了射击位步枪上的所有指纹和现场所有的头发等物证。

射击位是这样排列的，一至十号从左至右一字排开。确认的射击位是九号射击位，位于靶场右侧的边缘，靠近铁丝网。射击位与枪靶之间的直线，和射击位与铁丝网外老黄牛中枪倒地的位置之间的直线只有很小的夹角。这一点非常便于隐蔽射击，枪手只需稍稍向右偏转枪口，就可神不知鬼不觉地射杀黄牛而不被别人发现。而且看到牛倒地后，可以再稍稍向左偏转枪口，瞄准靶子继续射击。

即便如此，报靶员也只是知道，有一到二枪的子弹脱靶，这对初次参加射击训练的学员来说，再正常不过了。

看来这个混进来的坏人很聪明，计算过射击角度，知道射击位要尽量靠近右侧，否则一是视线及子弹路线被山体阻挡，无法看到并射击黄牛。二是就算是视线和子弹路线不被阻挡，但射击角度过大，很容易被人察觉到异常。

你想啊！靶子在前面，你的枪口却偏到了他姥姥家，能不被人当场活逮吗？所以坏人肯定是观察了上场的十名学员的排队顺序和射击顺序，知道要尽量排到每组的最后上场，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罪恶目的。

调查工作是秘密进行的，皮特本想自告奋勇加入调查组，谁知还没开口，就被委以重任，成为了调查组的核心成员，分享所有的内部机密。这也难怪，如果不是皮特，谁也不会想到，是有坏人潜入靶场蓄意制造枪击黄牛的恶性事件，肯定以为是某个学员一时紧张，操作失误而造成的意外事件。如果是这样，部队将要面临巨大压力，上上下下均会因此受到各种问责和处罚。

但现在事件性质变了，是敌对势力的暗中黑手介入，企图抹黑部队，达到险恶目的。我方又及时发现，迅速展开调查，而且进展顺利，锁定并抓捕疑犯指日可待。所以调查组的积极性很高，同仇敌忾，大家都憋着一口气，浑身都是劲儿，夜深了，还在靶场分析案情。

调查组组长李参谋拍了拍张教官的肩膀说道:“老张！先别自责了，有时间多向皮特立同学请教请教，不佩服不行啊！嗯……还有件事向大家通报一下，伤牛的主人已经找到了，一个放牛娃。唉！其实是人家先找到我们的，经过部队的安抚，现在已同意了部队的赔偿方案。”

“主动找到我们？牛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