镰。
这些吸血镰焦躁的飞舞着,却无法安慰它们的王。
而巨大的芬里厄,听着夏弥的哭声,也开始不知所措起来。
它巨大的龙头贴着夏弥,口中发出沉闷的声音。
夏弥的哭泣,让他也惊慌起来,他只是本能的想要安慰她。
可是,尼伯龙根里的世界,本就是冰冷的,黑暗的。
没有人会在意夏弥的哭声,没有人会在意她的感受。
唯一在意她的人,可能只有她的傻哥哥。
可她的傻哥哥那时候并不会说话。
芬里厄只能哼哼哼,或者眨着眼睛,用黄金龙瞳闪烁的光芒照亮夏弥周身小小的世界。
那是黑暗世界里亮起的第一束光。
那束光,是那么的温暖柔和。
夏弥忘记了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
或许是一年,或许是十年。
她记不清了。
他们是从降生时就一无所有的人。
他们不像人类从出生时就会得到照顾,得到呵护。
他们只能靠自己在黑暗中摸索。
然后克服恐惧,克服孤寂。
同时也习惯黑暗,习惯孤独。
这无边的黑暗里,能够照亮彼此的,只有王座上的双生子。
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夏弥开始学会了走路,她体内的龙血,也让她逐渐唤醒了天赋,记起了一些龙族的语言。
因此她会用龙文和芬里厄交流。
可她如果不重走曾经走过的路,如果不接触更多的事情,她是无法回忆起以前的事情的。
想要唤起记忆,就需要记忆回溯,或者故地重游。
而离开尼伯龙根,是第一步。
芬里厄因为种种原因的缘故,智慧并不如她。
芬里厄喊她姐姐,她一度以为自己就是姐姐。
虽然她并不明白姐姐是什么意思。
可她知道,芬里厄喊姐姐的时候,就是在叫她。
黑暗孤寂的日子很漫长,终于有一天,夏弥下定了决心。
她要走出这个尼伯龙根。
她离开的那天,芬里厄很不舍,姐姐,姐姐不停的叫。
可她终究是要离开的。
即便对陌生环境再如何恐惧,她也是要离开的。
那一天,她离开了京城地下铁的尼伯龙根,离开了地铁站。
那一年,是1992年春。
那一年,天空也像今年那样下着鹅毛般的大雪。
她走在空阔的街道上。
那时候的京城,还远不如现在这般繁华似锦。
天空飘着风雪,街上白茫茫的一片。
路上偶尔有几个行人裹着军大衣低头匆匆而行。
她就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弃的人,形单影只。
她披着白色的单薄衣衫在风雪中独行,风雪打在她的身上,落在她的头上,把她的脸颊冻得通红。
两边是老旧的房屋,这些房屋在风雪中看起来摇摇欲坠,却是无比温馨的港湾。
再远处,则是逐渐叠起的高楼。
凡是入眼处,世间繁华,万家灯火,却无她容身之所。
她只能孤寂的立身于雪地之中,一时间,心里空落落的。
她立在雪地之中,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时,只感觉世界好大啊。
可世界也好冷啊。
她突然难过了起来。
她觉得尼伯龙根挺好的,黑是黑了点,起码还有个傻弟弟逗她开心。
而外面的世界,她什么也没有。
她就站在雪地中央,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泪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只感觉心中很难过。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难过,因为那时候,她还不懂这种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