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后。
江远又在宿舍里休息了一会,等快上班的时间出来,就听院子里一阵吵吵嚷嚷的。
“怎么了?”江远就问已经过来看热闹的王传星。
王传星看热闹的样子,道:“咱们早上做的第一个案子,那个偷窃农资的,影像办公室找到了一辆五菱宏光,循着车牌找到了车主家,现在车主一家和亲戚都跟过来了,唯独车主没来。”
“菜地里的钢管吧,钢管找到了吗?”江远问。
“没找到。”
“卡口的照片里有司机吧,司机是车主吗?没来吗?”
“司机是车主,没过来。”
“还有点小聪明。”江远评价。事主不到场,你就不能抓人,更不可能缺席审判了,这就有了胡闹的空间。
王传星道:“这不就有点缺证据,所以才这么嚣张的吗?一家堂兄弟五个,父亲那一辈也是三兄弟,还有俩舅舅,光男丁就是10个人,听说还有姑父啥的赶过来。”
说话间,指导员也看到江远了,无奈的过来,道:“今天下午估计就折腾下去了,这家人就是浑人,也不懂法的那种,就是闹。”
指导员一边说一边看着江远,有点希望他能吐口。
十几个钢管的案值不高,达不到3000元的硬条件。理论上,案值5000元必须立案,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商酌的空间。就像是现在,闹的太凶的话,似乎也可以先安抚情绪,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江远笑笑,道:“这家人可不像不懂法的。而且,不能偷东西,应该算是社会共识吧。不懂法的也应该知道的。”
“您说的是,就是一般人都不跟他们一般计较了。”指导员见江远不是很高兴,遂解释道:“我看受害人的样子,应该也是不想闹大的。他们在村里生活,也不想得罪这个金家……”
“刑事案件,跟受害人想不想也没关系。”江远自己就是农村出身的,知道指导员在担心什么,这种一家几个兄弟,还有多家亲戚的,就算不是村霸,也是乡间非常强势的家庭,将他们家里的一个人送进监狱的话,不服气的人,肯定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去受害人家找茬的。
如果是大案子也就算了,这种进去只蹲几个月的案子,等人出来了,还得去受害人家找补,到时候,就是派出所不停的出警调解,疲于奔命了。
要是金家人真莽的话还好办,寻衅滋事之类的罪名再关一个,估计就能清净一阵子。但他们要是今天路过泼粪,明天给你的菜地里丢两只兔子,受害人家只会更难受。
不过,江远看着这家人气势汹汹的样子,却不想轻易将之放过。
这家人有点过于嚣张了,明知道理亏的情况下,还敢跑到派出所来找麻烦……
江远就道:“咱们宁台农村的,如果没有拆迁款的话,多数都是去外面打工了吧,这家人怎么年轻人全都留在村里了?他们靠什么生活?”
“开店吧。”指导员碰了两次软钉子,也懒得管这件事了,只撇清自己,道:“我问了当地的驻村民警,金家人主要是在乡里面开店,亲戚有的去清河和宁台县开店,也有的在隔壁乡,什么都做,这次是聚过来了。”
“穿的还都不错,还能买得起车。”江远评价了一句。
“生意做的还行?”
“可能吧。”江远不太信。
乡镇居民普遍没什么现钱,就算是开店,能赚到钱的也有限,像是这家人的状况,是明显好于平均水准的。而从他们目前表现出来的语言和做事方式来看,显然也不是纯粹依靠智力或体力投入来获得收入的。
“你去把牧志洋也叫过来。”江远对王传星说了一句。
王传星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出去,将牧志洋给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