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辩论赛的激烈程度丝毫不亚于皇上在外书房召见那些群臣的场景,可能是面对的人群不一样,也可能是书生意气不怕虎,这些人一个比一个敢说。
“非也,两宋灭亡的根源在他们重文轻武,此为其一,其二,燕云十六州的丢失,失去这道天然屏障,北方游牧民族的铁骑入主中原如入无人之地;其三,两宋税赋是高,但这笔银两全部上缴户部,地方毫无积存,以致于外敌入侵时,地方根本无力防备,只能坐等朝廷救援,很容易延误战机;其四,战马的缺失,北方作战,以骑兵为主,可出产良马的西北和塞北均不在两宋手中,两宋会输也就在情理之中,和他们商业发达耽迷于享乐关联不大。”
这人的话音刚落,很快又有人接上了,“这位兄台的话也恕在下不敢苟同,依你之言,重文轻武也好,银两全部上缴也好,甚至于战马的缺失和燕云十六州的丢失也好,这四点归结起来其实只有一个原因,不懂居安思危,而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就是商业太过繁荣,正因为商业繁荣才让他们耽迷于享受,只看到眼前的繁华,看不到潜在的风险,倘若他们把这笔丰盈的税赋用来购买战马用来补养军队,两宋会这么快灭亡吗?”
“这位兄台说到点上了,就是这几个字,居安思危,有现成的教训摆在这,我们可以发展商业,但同时也要记得居安思危,是否就可以避免两宋的悲剧?”又有人站起来。
接下来,众人的热点又拐到了如何发展商业上,有人提出要大力发展手工业,手工业发达了才能带来商品的流通,没有商品,拿什么来繁荣商业?
也有人提出适度开放海禁,不管是出去的货物还是进来的货物,都可以收一笔税赋,此是其一,其二,海禁的开放还可以互通有无,促进手工技艺的发展;其三,开放海禁可以从海外引进些高产的农作物。
不过赞成开放海禁的学子并不是很多,因为东南沿海一带常年受倭寇侵扰,他们怕海禁一开放,会有越来越多的海寇上岸。
也有人担心海禁一开放,大周的先进技艺会被别人偷学了去,毕竟华夏文明有着源远流长的历史,和那些刚从茹毛饮血走出来的外族有着无与伦比的优势。
等等等等。
这场辩论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不独曾荣,就连朱旭和朱恒等人也感觉到受益了,只是深浅不一。
辩论赛结束后,朱旭并没有急着带朱恒离开,而是在国子监祭酒的引导下转了一圈,途中遇到几位世家学子,朱旭和朱恒均被认了出来,好在没有造成轰动。
曾荣推着朱恒去拜见了孔子的塑像,也去游览下国子监学子们的教室和住处,这一切对他来说均是陌生和新鲜的。
“很喜欢这里的氛围,宁静、古朴、悠远,置身其中,能涤荡人的灵魂,也能洗尽身上的铅华,着实令人心生向往。”看着教室外墙上爬满的青藤以及院子中间那棵高高的银杏树,朱恒怅然说道。
“非也,这里的人有几个是一心专注于学问,能做到真正的无欲无求?谁不是巴望着十年苦读,一朝闻名于天下,否则也不会有那句诗,‘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朝看尽长安花’,所以呀,真正能涤荡心灵洗尽铅华的还得说是寺庙的方外之人,我等俗世之人是难。”曾荣回道。
“读书人本就该以天下为己任,出仕救世本就是他们的分内之事,这和寺庙僧人的避世行径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为何要相提并论?”一道声音从后面传来。
曾荣和朱恒回头一看,原来是朱悟。
朱悟也是听闻父皇来了,忙不迭地赶来相见,碰巧先遇上了朱恒,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出言维护。
“是你?你是,你是那个宫女?”朱悟认出了曾荣。
说实在的,在后面看着这小身影,他真以为是朱恒身边的某个太监,尽管他不认同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