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旭得知朱恒去见欧阳思,同时也见了曾荣的家人,心下颇有些不喜。
尽管曾荣说她并没有把朱恒的身份泄露出去,只说是宗室子弟,可她在宫里当值,能认识的宗室子弟除了皇子还有谁?
好在他也清楚一点,是曾荣先借常德子的令牌出宫的,朱恒是过了午时才和钱家人一起出去的,因此,这件事也怨不得曾荣,是儿子自己愿意。
可也正因为此,他才会左右为难,一方面排斥这丫头,若不是她,自家儿子也许不会如此着迷不会枉顾自己的皇子身份不会给他出难题。
可是话说回来,朱恒自我封闭多年,认识曾荣之前鲜少接触人,心性简单,哪里懂这些世俗的弯弯绕,可不碰到待他好一点的曾荣就一心扑她身上了。
可另一方面,他又颇为感激曾荣,是曾荣让朱恒走到世人面前,让他看到自己儿子真实的一面,也还他一个相对健康的儿子,也是曾荣修复了他们父子间的隔阂。
因此,尽管不爽,朱旭什么也没说,只挥了挥手,让曾荣退了下去。
翌日一早,天还未亮,第三次爬起来的曾荣迷迷瞪瞪地看了眼墙角的沙漏,见卯时差一刻,索性穿了衣服起来,没有热水,只得用昨日剩的凉水简单洗漱了一下,见天色仍未大亮,也顾不得别的,抱着昨晚准备好的纸墨笔,深一脚浅一脚地出了门,往乾宁宫走去。
快到乾宁宫时,曾荣看到了前方提着灯笼的梁桂香,联想起曾荣去浣衣局之前回内廷局移交的那一幕,曾荣放缓了脚步,不想上前惊动对方。
待梁桂香进屋后,曾荣才进院子,走到大殿前的廊下,这一次她没坐门槛上,而是选一处栏杆坐下来,来往的小太监见了,进去把小全子叫出来。
小全子生怕她着凉,非要把她请进去,曾荣不好拂其意,再则也确实是冷,寒气侵骨,脚底冰凉。
进屋后,曾荣也不敢去皇上的寝殿打扰他,只在大殿里站着,约摸一刻来钟,曾荣听到皇上问起她,没等她进去,只见有人回说她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候着。
“胡闹,这都什么季节了?”朱旭训了一句。、
话音刚落,只见常德子急急忙出来了,曾荣忙迎上前,说自己早进来了。
跟在常德子后面进了皇上的寝殿,不多一会,太监给她送来一杯热羊乳和一碟点心,曾荣也不客套,在梁桂香惊讶的注视中喝完了这杯羊乳也吃了半碟子点心。
朱旭此时早就用完羊乳了,见曾荣放下杯子擦了擦手,也不说话,起身就走,曾荣忙拿起自己的东西跟了过去,忽略了身后梁桂香疑惑的目光。
这是曾荣第一次跟着上朝,也是她第一次进武英殿,旧年虞冰难产时她来送信,也只是站在武英殿外请当值太监给常德子送的信。
不过他们一行不是从前面的正殿进门,而是从后殿进去的,后殿地方也不大,比乾宁宫的后殿大不了多少,但明显要高很多,进门给人第一感觉是空,空荡荡的,第二感觉是震撼,入目不是金就是红,就连房顶也是金灿灿一片,各种雕刻的拼接的花纹看不过来也辨不清楚,只觉眼花缭乱。
后殿两边各有一门通往前殿,需上九个台阶,曾荣没有跟过去,她被留了下来,两名太监从旁边一间屋子里抬出来一张书桌和一张方凳,摆在了台阶旁,人坐在这里,能清楚地听到前殿的声音。
曾荣安心坐了下来,很快,又有一名太监给她送来一个手炉,曾荣一看这手炉上的龙纹,猜到这是皇上用的,有心想拒绝,又怕拂逆了他的好意惹他不快,只得接了过来。
也幸好有这手炉,否则曾荣的手只怕写不了字,这地方如此空荡,只觉冷气袭人。
很快,朝会开始了,曾荣也没有心思去胡思乱想了,忙集中精力做起了正事。
先开口的是内阁一位姓唐的大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