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曾荣和欧阳思是留在钱府用的晚膳,得知欧阳思次日一早回乡省亲,钱夫人非要摆酒设宴为欧阳思饯行,盛情难却,曾荣也只得留下来。
尽管期间并未提及欧阳思欲向钱府提亲一事,但曾荣告知钱夫人,欧阳思此次回乡会把他母亲一并接来,至于别的,曾荣也不好说太透,毕竟任何事情没有发生之前都有可能存在变数。
从钱府回来,天色已晚,曾荣歇了去徐家的念头,直接回了自己家。
这天晚上,她是和曾华一起住的,令曾荣诧异的是,这天晚上,曾华居然闭口不提欧阳思,而曾荣也是次日一早起来,从曾华红肿的双眼才知她晚上居然背着她流了快一晚上的泪。
这种情形下,曾荣没法让她去徐家进学,只得命紫萝去煮了两个带壳的鸡蛋,剥了蛋壳后一边用滚烫的鸡蛋替她按摩眼睛一边低声问起了她这些时日在徐家的功课进展以及和徐箐等人的相处情况,也问起家里的生意。
她知晓大哥的铺子在元宵节之前开张了,可昨儿回来一直没机会问,不过她的本意倒也不是关心铺子的生意如何,而是想找个轻松点话题。
这个时候再和曾华谈欧阳思显然不合适,这种痛只能靠她自己慢慢去缓解并化解,曾荣虽也懂,可旁人的安慰并不能代替感同身受。
果然,在曾荣的东拉西扯下,曾华的情绪稳定下来了,陈氏也牵着阿念过来叫她们用早膳,曾荣才知曾富祥一早就去店里了。寻常时日,他一般辰正出门开店,酉时才回家。
据陈氏说,一开始生意并不好,是覃叔给出了个主意,找两个身强力壮的后生在店铺门口直接抡锤,当场演示做糕点,花生和芝麻的香味很快就把街上的大人小孩子们吸引过来,再把这些碎屑或边边角角免费送人品尝,慢慢的,生意才好转起来。
再后来,覃叔又帮着采购了些包装好的花生糖或芝麻糖拿去送礼,那些家境殷实些的人家拿来做茶点也不错,这么着,这小吃生意才算是做活了。
话说到这,陈氏突然顿住了,曾荣见她迟迟艾艾的,遂主动道“大嫂,有话尽管说。”
陈氏顿了一下,道“是这样的,这次回乡,我们托二弟给我娘家送了点土仪和二十两银子,想着我娘家也不易,只是这事不该瞒你,理应先问过你。”
曾荣一听这话,忙松了口气,笑道“大嫂,这乃人之常情,我不是也在日子好过了之后把你们接出来?再说了,这银子是大哥自己挣的,愿意怎么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没必要事事跟我说。”
说完,曾荣见陈氏的神情仍有些不自然,略一思忖,问道“该不是我哥也给我爹他们送银子了吧?”
陈氏觑了曾荣一眼,低着头吭哧吭哧说道“给了,给了十两,你大哥说,他们也不易,阿来该进学了,乡下人家养一个读书人不易。”
“阿来该进学了?那个女人作用也不大了。”曾荣黑着脸说道。
她是决计不会原谅那个女人的,之前念在那个小的刚出生的份上,她没让人去动她,如今两个孩子大些了,家里的日子也好过了,那个女人也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不过曾荣是不会去取她性命,但必要的惩戒还是要的,因此,她打算把那个女人送去做几年徭役。
“大姐,要不,算了吧?”曾华求道。
她虽也恨那个后娘,可她更心疼那两个小的,因为她自己就吃够了没有亲娘的苦,曾荣若是对那个后娘动手,爹势必还得再娶一个后娘,谁又能保证新来的后娘一定是个心善的,一定会对爹和那两个小弟好?
与其如此,还不如留着这个后娘,成全这两位小弟,就当是他们姐弟一场的回报。
“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不会要她命的,但这个女人不能留在咱家,她私心太重,爹早晚会被她榨干的,你愿意看着她安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