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一转头,五岁的李楮墨别出心裁。
“你有张良记,我有过墙梯!”
顺手就薅一根翠绿的鹦鹉毛,沾上墨汁,刷刷行笔——
这样勉强才算样,李楮墨觉得顺手多了!
大家看他的奇怪的攥拳手势,哄堂大笑。
先生脸都绿了,那鹦鹉是一个员外送的,老秀才平日不光爱教书,还爱鸟。
李楮墨拔他鸟的羽毛,捣乱他教书。
“傻子也不能学的这么慢啊!”
老秀才气的吹胡子瞪眼,年幼的李楮墨也不是很服气——
“啥叫教育,教书育人,太粗暴了,我这个岁数是祖国的花朵!”
小小的李楮墨眼睛黑亮黑亮的,振振有词。
学堂的孩子们,虽然平时谨小慎微,此刻看着秀才被怼的哑口无言,哄闹起来,看着李楮墨就仿佛看着一个英雄——
牛哇!
快乐来的特别快,五岁的李楮墨叉着腰,如此想道。
……
回到现在。
十五岁的李楮墨,眼神依旧黑亮黑亮的,看着又干净又清澈。
他对张潮水的评价,不置可否。
张潮水还是很委婉的,没有直接说他是个傻子或者白痴,只说他与众不同。
与众不同?
李楮墨干咳两声,调笑的回答——
“这江州府,谁人不知,开在江南江北近乎一百家门店,州府最大的成衣铺商人,凭借云舒坊生意坐稳大江商会之首的李家,咳咳……”
李楮墨边说边剧烈咳嗽了起来,他拿起手边的杯子,吞咽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州府首富的儿子,竟然,是个傻子!”
李楮墨虽然在自嘲,说的淡然,但内心坚定确认,自己不是个傻子……
具体表现为,虽然,他确实是背不过那圣贤文章,写不了那锦绣诗篇,但是,他自认为思维贼清晰呀!
就比如,有个叫小周子的,也不知道是谁家家的少爷,李楮墨忘了。
小周子跟小二打架,李楮墨二话不说,看着小二落下风,招呼着自己的家丁就上了——
缘由是那小周子,骂小二父亲是个瘸子,嘲笑他是下人的孩子。
俗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
李楮墨家丁人多势众,当然占了上风。
孰是孰非,他门儿清,小二平日里老实得很
无语的是,三天后,江州府最大的茶楼有传言流出——首富长子,李楮墨仗势欺人!
虽然再去的时候大家异样眼光看着他——
小周子不过打骂一个下人,至于么!
连小二都觉得李楮墨是个傻子,李楮墨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
虽然如此种种,李楮墨感觉自己跟世界格格不入,但是李楮墨还是自认为自己不是个傻子。
“我,李楮墨——”
“十五岁,至今大字都认不!”
听着少年的自嘲,站立在旁的张潮水无言,继续听着。
“普通人家子弟,无甚名师,毕生没有接触国安书院的机会。”
“而我父亲花重金在国安书院请来了最富盛名的,最有资历的老师,张潮水”
“我李楮墨何其荣幸!”
张潮水闻言,眼神似乎有所波动,他看向李楮墨,想了想,还是安慰他。
“大少爷何必妄自菲薄?”
“老师带我五年,我父亲在家时长不多,家中家丁稀少,我大多数的时光,都是在老师的谆谆教导下——”
张潮水身着云灰色素服,腰间没有任何装玉石束缚。
李楮墨一伸手,紧紧把住张潮水的胳膊,漆黑的黑眼珠,眼神里富有感激之意的看着张潮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