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残缺与否,喜欢一个人的心情,都是珍贵的,不会因为身份的原因而被轻看。”
“那少爷是为什么……不肯说呢。”
薛昭苦笑一声,“海棠,你和九月相处了这么久,觉得九月……将我看做什么?”
海棠一怔。
“虽然我口口声声说自己有个江湖梦,但世上之事,其实并没有经历多少。所以当初才会轻易着了永宁公主的道,而九月,却是从小真正在江湖之中长大,她见过的东西比我多得多,也许我在她眼中,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知少年。她若是不喜欢我,我同她说明我的心意,只怕日后连朋友都没得当,但我不愿意在很远的地方看着她,至少不是现在。我希望能留在她身边,等漠兰的事情平息以后,再同她说明,这样,就算她要赶我走,不想见到我,至少我也能放心的离开。”
闻言,海棠久久没有说话。她看着薛昭,心中百感交集,当年那个英朗阳光的少年郎,总算是也长大了。他的深情看上去很稚嫩单纯,但毫无疑问是真挚的。海棠想了许久,才道:“少爷,您真是不聪明呢。”
“啊?”薛昭奇道:“你为何这么说?”
“少爷自己就将公主殿下的心思猜透了,可猜的结果,实在是南辕北辙。”
薛昭怔怔的看着海棠,他并不蠢,也听出了海棠的言外之意,只是仍旧不敢相信,道:“你……你的意思是?”
“公主殿下待您是特别的,少爷也没有自己想的那般差。倘若喜欢,便说出来就是了。少爷的心意是珍贵的,其实……姑娘和国公爷离开燕京城的时候,曾对奴婢说起过一件事。”
“姐姐?”薛昭一愣。
姜梨和姬蘅,这些日子早已天南地北的到处游玩去了,薛昭还不知道姜梨说了什么。
“姑娘早就猜到了,等公主殿下回到漠兰以后,少爷一定会跟着去的。姑娘也猜到了……少爷定然会犹豫不肯同公主殿下吐露心意。”说到这里,海棠掩嘴一笑。
薛昭有些不好意思。
“姑娘要奴婢告诉您,少爷,您大可以毫无顾忌的同公主殿下说明心意,如果公主殿下不肯接受,又要赶你走,你却又不愿意离开,想留在这里帮她,便死皮赖脸留下来呗。就拿你从前在桐乡时候的赖皮功夫,保准公主殿下也对你束手无策。”海棠模仿着姜梨的口吻,薛昭的脸更红了,眼睛却亮了起来。
他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显得有些木讷,但挑拨一下,便豁然开朗。
“姑娘说,少爷如果想做一件事,就一定能做成,端看少爷求的是心意,还是结果。”
心意?结果?可是喜欢一个人这种心情,本来就是不求结果的吧。那种自己独自一人担忧、思念、不知所措,到头来想想,也是愉悦的。
“我知道了,”薛昭道:“我会按我自己的心意做的。”
……
一连几天,都看不到司徒九月的人影。
听闻索敬已经将典礼上的一切都准备好了,接下来要宣布王夫。司徒九月一个人在花园中走,事情即将尘埃落定,一切她早有准备,可真正要来临的那一刻,她却又有些不甘心,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奇迹发生似的。为了遏制自己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司徒九月刻意回避着薛昭,她怕看见薛昭,自己的心又动摇了。可悲的是,这还是可耻的自作多情。
但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是来什么,她还未走到凉亭,就在半路上被一个人挡住去路。
来人竟是薛昭。
司徒九月微微皱眉。
“九月。”这回那少年竟然连“姑娘”两个字都不叫了,亲昵的称呼令司徒九月也愣住。不等司徒九月说话,薛昭就道:“我听索大人说,你的王夫已经挑选好了。”
“是。”司徒九月按捺住心中的波澜,故作平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