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便可离开,不敢再多打搅夫人。”
王玄姬的声音又道:“你就在这里过夜罢,没什么不方便,院子里多的是歌女舞姬。”
白氏听罢苦笑道:“小女不太会说话。”
朝云便不再推辞,道谢了一声,答应下来。
整个晚上朝云都没能熟睡,只是几次迷迷糊糊地小睡一会儿、很快就醒了,她心中的担忧仍无法放下,一直隐约有惴惴不安之感。窗外的天色才蒙蒙亮,她就起床收拾好了衣裳,打开了房门。
她沿着昨夜走过的回廊过去,来到外面的屋檐下站了一会儿,估摸着白夫人应该不会这么早起来,便打算找一个奴婢、代自己向白夫人道别。
等了一阵子,却见王玄姬从廊芜尽头过来了。王玄姬径直问道:“你要走了么?”
朝云将右手放在前面,拱手道:“正想辞别。女郎起得挺早呀。”
王玄姬道:“我平常也早起。对了,还未见过你舞剑,不知何时有幸得观。”
“下次拜访,应不在夜间,妾定献舞一曲。”朝云的目光从王玄姬脸上扫过,微笑着从怀里拿出那卷竹简,“女郎若喜欢诗,妾可相赠。”
“他专为你写的,我怎能
夺爱?这半首诗难得一见,可藏之。”王玄姬的口气很坚决,接着又随口说了一句,“我能记下来了。”
朝云听到这里,觉得这东西确实不太好送人,便不再勉强。
王玄姬又用兴趣寥寥的随意口气问道:“那秦二郎长什么样?”
朝云欲言又止,终于轻声暗示道:“昨夜白夫人的意思,秦二郎的身份还是差了点。”
王玄姬蹙眉道:“我以为朝云不是那么俗气的人,不会只想到男女之情。”
朝云点点头,回想了片刻,“身长七八尺,身姿端直,面容耐看,双目锐利。肤稍白,不过他刚到洛阳,还显得有些风尘仆仆,穿着一身青色麻布宽衣,脸脖间有乡间风吹日晒的痕迹,并有汗味泥土味,倒挺有些质朴的样子,与寻常洛阳公子大不一样。”
王玄姬道:“你倒看得挺仔细。那何公子想轻薄你,他为何要帮你,是看上你了吗?”
朝云对于这样的询问口气已感到有些不自在,但王玄姬的神态依旧若无其事,朝云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摇头应付了一句:“不知缘由。”
好在王玄姬也不再纠缠,随后就唤来了奴婢,好带朝云出去。
朝云向王玄姬道别之后,来到府门口,她确定外面没人守着了,才悄无声息地从角门离开。
她沿着街边快步行走,转了几道弯,终于来到一家写着“洛闾”二字的歌舞伎馆,从后门闪身进去。很快朝云就发现,院子里那二楼角落的房间亮着灯,她便顾不上换衣服,立刻上楼。
来到房门前,果见房门虚掩着,她轻轻敲了几下,犹自推门而入。房间里有道蜀锦屏风,里面有人从榻上坐起来了,只见身影不见人。
朝云也不进去,只在靠近屏风的席子上跪坐下来,侧对着里边,欠身道:“本来一切很顺利,不想被何尚书的公子何骏搅了,妾躲进王家府邸,方才得脱。”
一个男子冷峻而缓慢的声音道:“我已知晓。”
朝云道:“妾请罪。”
那声音道:“主公说,也算是结识了,你还可以与他见面。”
朝云想了想问道:“不慎将何骏误伤了,妾还敢露面么?”
里面的人道:“无妨。你先在馆中蛰居一阵,此事自然会化解。”
屏风上的人影动了一下,那人重新躺下。朝云见状,起身拱手揖拜,随后便离开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