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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夜深人静,打更的老谭敲着手中的小破锣,打着哈欠在开封城西的街上慢悠悠地走着。
老头儿半夜跟几个朋友吃酒耍钱,这时刚刚收摊,朋友们各自回家睡了,他就打他的更。
城西相较于城东更加冷僻一点,这大半夜的,路上连只狗都没有,而且城西空宅较多,开封最大的坟场也在那附近,还有一座被用来埋葬无名尸的青山乱葬岗,因此一般的更夫都不肯上这儿来。
老谭人称谭大胆,从二十多岁就开始在这一带打更,一打二十多年了,他也不怕黑,每天乐得自在。
老谭喝得是醉眼迷离,晃晃悠悠敲着锣,还哼着个小曲儿。
一拐弯,老谭抬眼一瞧……就见黑漆漆的街道远处,正走来一个人。
老头揉了揉眼睛,还纳闷,这大半夜的谁啊?
可仔细一看,老头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人怎么看着像个女的?
老头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下,定睛仔细看。这回,老头酒也醒了一半儿了,睁大了眼睛盯着那个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的人……果真是个女人,穿一身素白,手里抱着个布包,看着像是个襁褓中的婴孩儿。
老谭疑惑,心说这谁家媳妇儿啊?这都四更天了,竟然抱着孩子在路上走?
老头加快了脚步往前走,看着越走越近的女人。
到了近处,老谭看明白了——喔唷!这谁家小娘子?看着也就十□□,那个漂亮!大半夜的独自在路上走太危险了!
老谭又看了一眼她怀中,果然是个小心翼翼包着的婴孩儿么。
老头也是热心肠,就对她招了招手,问,“姑娘,你是赶路还是投奔人家啊?”
那女子停下了脚步,双眼直直地盯着谭老头,道,“我回家。”
老头愣了愣,就问,“你家在哪儿啊?”
老头询问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姑娘有些眼熟,在哪儿见过呢?
那姑娘伸手指了指远处。
老头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她指的是西边。
老谭也不知道她具体指哪儿,西边有一个皇宫的围场、还有的就是几座历史悠久的老宅子,基本都是些解甲归田的武将的宅子。
这会儿,老谭的瞌睡也醒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姑娘眼熟,就寻思,不会是认识的哪个人家的孩子吧,于是就好心问,“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吧,大晚上的多危险啊。“
那姑娘摇了摇头,“家里没人了,你不好进去。”
老谭听着这话怎么怪里怪气的,而且此时,夜凉如水,这大半夜的一个抱孩子的女人说话阴森森的,老谭莫名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这时,就听“哇”一声,女人怀里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哭了起来,一只肉嘟嘟的小手伸了出来。
那姑娘就开始轻轻拍孩子,嘴里边咿咿呀呀地哄。
老谭家闺女最近也大肚子了,老头特别喜欢小孩儿,就凑过去看一眼……
可就在老头探头往襁褓中看的时候,襁褓里,伸出了两个头来。
老头瞬间冰封了一样傻在了那里。
就见那襁褓中的婴孩儿,有个娃娃的身体,但是有三个脑袋,而且还不是人脑袋,而是三个金色的蛇头一样古怪的脑袋。
那三个脑袋上六双大眼睛,正盯着老谭看。
“我地娘啊!”
老谭惨叫一声,一屁股坐地上了。
那女人捂着孩子,转身就跑,一瞬,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中。
老谭看着那女人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猛地就想到了这女人像谁,或者说,这女人是谁。
一想清楚之后,老谭瞬间就感觉“哧溜”一声,从头发开始到脚底板,全身冰冷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