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席总是能让人快乐起来。
当蒸笼被揭开,一阵热气模糊了方醒的视线时,张淑慧轻声道:“妾身已是方家人,凡事当然以方家为重。”
方醒觉得气氛有些凝重,正准备开个玩笑,可身边一阵风刮过,接着就看到辛老七狼狈的跑了过去。
“辛老七!你给老娘站住……”
随着这声彪悍的呼喊,方醒赶紧拉着张淑慧闪到了边上。
果然,两人刚躲开,喜妹就拎着把菜刀冲了出来。
“这是怎么了?”
张淑慧第一次看到如此彪悍的喜妹,有些懵了。
“辛老七,有本事你今晚就别回来!”
喜妹用菜刀指着在不远处朝这边傻笑的辛老七喝道。
“我爹肯定又惹我娘生气了。”
大妞正和婉婉蹲在案板边上,瞅着那些煮熟的大鸡腿被撕成肉丝,然后撒上调料搅拌而流口水,看到自家老爹被老娘追杀一点都不奇怪。
婉婉想起自家老爹时常被老娘嫌弃,就认真的点头道:“嗯,我父亲也经常被母亲说,都成方醒说的那种什么二皮脸了。”
“真的?”
大妞一脸惊喜的模样让在身后照顾她们的宫女嬷嬷都在低头忍笑。
“真的!”
婉婉回想了一下道:“昨夜父亲就被赶出了寝宫,还念叨着什么…女人真是翻脸不认人。”
“这是咋了?”
辛老七是方家的家丁头领,而且几次在战场上立下大功,所以看到出事,张淑慧也得去过问一下。
“夫人。”喜妹挥舞着菜刀,愤怒的说道:“今日我给他洗衣服,在袖子里发现了香囊!”
刚才方杰伦征求方醒的意见后,就通知了全庄,此后要称呼方醒为老爷,张淑慧为夫人。
至于为啥不按照常例称呼为‘伯爷’?
——“外人称呼还行,都是庄上的人,我听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张淑慧纳闷的道:“可我觉得老七不是这种人啊!”
“夫人明见万里。”
辛老七接近了些,为自己辩解道:“今日我去看秋闱的主考官是谁,路上碰到有人的车辕断了,就帮了一把。我说不要报酬,可那家人硬是塞了个包,是男人给的,不是女人!”
张淑慧楞住了,边上的方醒也愣住了,都齐齐的看向了辛老七。
这货不俊啊!
难道是……
想起香囊的主人也许是个娘娘腔,方醒同情的道:“老七,下次可不许接这种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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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老七一脸懵逼的点头,可喜妹却嚷道:“就你这样的,也只有男人会喜欢你!晚上你别回来了!”
呃……
方醒无语的看着张淑慧,两口子都觉得这事不好掺和。
至于辛老七的取向,方醒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吧。
流水席一直吃到了晚上天黑才散去,方醒听了一耳朵的老爷,忧郁的觉得自己是不是老了。
回到卧室,灯光下,张淑慧今晚显得特别的美。
“夫人……淑慧。”
“夫君……”
两人都觉得彼此之间的称呼还是不要变的好,不然就显得生疏了许多。
灯被吹熄了,过了许久,黑暗中,方醒喘息着问道:“淑慧,伯夫人可好?”
“……你这婆娘,嗷……轻点掐!”
……
金陵的夏天有些火辣,本地人还能适应,可外来人,特别是北方人就有些难以承受。
清晨,会同馆中的两幢相对的小楼中都响起了叫喊起床的蒙元话。
阿尔布古身材矮胖,面白无须,在瓦剌有‘瓦剌太监’之称。他是马哈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