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孟瑛却不能退缩,他宁愿用自己的命来换取皇城的安全。
两名斥候向着午门那边狂奔,孟瑛拔出刀来,指着乱军道:“今日本候就在此,你等可来取了本候的性命,然后满门抄斩!”
“杀!”
前方已经倒下了十多人,双方都杀红了眼,刀枪冲着自己的同袍挥舞。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就在孟瑛抱着决死之心,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来挡住东门时;就在王贵妃下定决心,准备冒死干政时,整齐而雄壮的歌声传来。
“是大哥!是方醒!”
婉婉猛地挣脱了王贵妃的怀抱,雀跃道:“肯定是的,只有他们才经常唱这首歌。”
大明军中不大唱歌,就算是要唱,多半也是那首凯哥。秦风无衣,仿佛成了聚宝山卫的专属军歌。
“是方醒!那个疯子!他居然敢带着聚宝山卫进城?!”
孙祥听到歌声后脱口而出,随即正色道:“对,是兴和伯。”
王贵妃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陛下不需要,太孙也不需要人来顶罪。”
而此刻的东门处,那些疯狂的乱军都停住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嘭嘭嘭!”
整齐的脚步声震动人心,那歌声让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上千乱军惊惶的看向声音的来处,孟瑛胸中的那口气一下子就泄掉了,带着劫后余生的情绪说道:“殿下英果,国之大幸也!”
当第一排军士扛枪出现时,孟瑛看到他们一身的尘土,不禁羞愧难当。
这是一支凯旋的军队,本该受到万众欢呼,百官相迎,可现在却为了镇压叛乱,第一时间就冒险入城。
张辅已经来了,带着家将从皇城中出来,可见他也在冒险——擅自入宫。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一队队的军士列阵在皇城东门外,随后十多骑从后面缓缓上前。
“是殿下!”
朱瞻基满面的征尘,黝黑的脸上全是愤怒。
疲惫的战马打着响鼻,朱瞻基端坐马背上,沉声道:“谁想谋逆?”
他疯了吗?
这个时候应当安抚才对啊!
方醒看到前方有尸骸,心中微叹,就举起手来。
“哗啦!”
火枪毫不犹豫的对准了大明军人,林群安紧张的在等待命令。只要方醒的手挥下来,他必须要在第一时间命令麾下齐射。
那些乱军慌了,眼前这支军队纵横南北,战功显赫,就他们这点人,还不够塞牙缝的。
朱瞻基心中牵挂着宫中的朱棣,喝道:“三息之内不跪下的,皆是叛逆!”
此时朱棣卧床不起,朱高炽才被人架跑了。
第三代皇储之令,谁敢不从?
再疯狂的乱军,在看到那一排排枪口之后,热血也该冷却了。
现场马上一片丢弃兵器和跪下的声音,那些乱军们就像是被收割后的田地,齐刷刷的跪在地上。
“我这就进去了,门外让人看住,必要时不必忌讳什么,果断处置。”
朱瞻基不知道北平城中的现状,就果断的授权给方醒。
“你去吧。”
方醒点点头,他也迫不及待的想知道朱棣的情况,可眼前有乱军,京中诸卫究竟如何也不知道。
稳定下来!
这是第一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