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布裹身,可挡不住寒气。
雨水打在头顶上,方醒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有些头痛。
城头上半晌才亮起了一个灯笼,在雨伞的遮挡下,一个军官趴在城墙上,仔细看着方醒六人,喊道:“你等是谁?”
辛老七仰头喊道:“兴和伯在此,开门!”
趴在城头上的那个军官差点被吓的掉下来,他瞪大眼睛仔细的看着。
可暴雨之下,那个灯笼发出的光线几如萤火虫,城下的几人看着就像是幽冥使者,纹丝不动。
看不清啊!
“伯爷,看不清啊!”
这军官有些踌躇,大晚上的开城门,这事儿他可做不了主。
辛老七喝道:“这里六人,你开城门验证了就是,或是放下吊篮,我们上去。”
军官皱眉道:“大人,下官必须要去禀告。”
这是正常的程序,无可指摘。
可方醒却等不及了,他掀开雨布,任由雨水把自己淋成落汤鸡,说道:“常宇遇刺,本伯快马从长山赶回来,紧急时刻却顾不得那么多了,开门,本伯自会上奏章请罪!”
军官看不清方醒的脸,他在犹豫着。
如果下面的不是方醒,那么他的后果会是什么?
而且开城门的动静不小,一旦惊动了城中,会不会造成混乱。
在常宇被刺杀的当口,济南城已经是风声鹤唳,若是再来一出……
雨一直下!
“点火把!”
雨夜中,方醒的声音传上城头,接着几名家丁就开始用雨布挡住雨,随即火头渐渐照亮了雨布。
辛老七用雨布盖在方醒的头顶,然后有家丁把点燃的火把凑到方醒的脸庞。
火把噼啪燃烧,湿气和雨点的溅入,让火把燃烧的有些激烈。
火星溅到了方醒的脸上,他眯眼看着城头,说道:“本伯方醒!任何后果都由本伯担之,开门!”
军官几乎把大半个身体都搁在了城墙外,身后两个军士在抱着他的双腿。
他仔细辨认了一番,挥手喊道:“是伯爷,开城门!”
城门的门轴大抵是许久没有加油润滑了,哪怕开门的动作再小心,可吱呀的声音依旧传出去老远。
那军官走出来,近前再次辨认了方醒的身份,然后躬身道:“伯爷,下官有罪。”
“别扯这些没用的,告诉本伯,城中可戒严了吗?”
方醒重新用雨布盖住头,喝问道。
军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苦笑道:“伯爷,没呢!听说布政司衙门里,钱大人和姜大人闹起来了,钱大人不让姜大人接手布政司的事,姜大人说钱大人是越权……”
方醒上马,喝道:“看好城门,今夜除非是本伯的吩咐,城门不许再开,敢于冲击城门者,杀之无罪!”
六骑冲进了城门中,军官呆呆的站在城外,仰头,苦笑道:“别闹大事啊!咳咳咳咳!”
……
身后是城门关闭的声音,前方的街道被雨幕洗刷着,视线内一片模糊。
大雨继续在下!
六骑朝着布政司衙门而去。
小河里的水漫出来,让街道上积了差不多半尺的水。
马蹄踩踏而过,水花四溅!
寂静!
最前面的辛老七突然勒马,家丁们默契的从两边冲过去,然后住马。
方醒在后面,不用辛老七解释,他就觉得不对。
他回头看看城墙方向,此刻距离约有两里地了。
寂静会传染,大雨落地,仿佛也失去了声音。
两边的商铺里一片死寂,连咳嗽都不曾听闻。
辛老七垂眸在听着,其他三名家丁都拔出长刀,盯着左右两边。
方醒没有动,这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