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大建没想到居然会有跟着方醒一起去办事的一天。
他的宦途履历也够丰富,可依旧被方醒一波突袭的速度给弄的腿都软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军队的行动力。
德平!
德平已经是白茫茫一片,哭声、骂声从没间断过。
这里是五地交界,自然热闹非凡,可如今那些热闹都消散了。
一群骑兵蜂拥而至,在德平城外十多里的一个农庄外停住。
“伯爷,这里就是当时……的地方。”
方醒下马看了看。地上被重新覆盖了一层泥土,已经看不到血迹。
闫大建艰难的下马走过来,说道:“兴和伯,那些死者的家眷在等着呢,咱们还是先安抚吧。”
闫大建接到的指示是:配合兴和伯去安抚地方!
所以他已经酝酿好了情绪,准备一到城里就开始悲戚,等看到棺木后马上落泪。
方醒低头看了半晌,然后看看那个空无一人的农庄,说道:
“进城!”
骑兵一路到了德平城,方醒没有搭理任何人,直至县衙。
县令张麟在县衙外等候,见方醒下马,急忙躬身见礼。
方醒眯眼看着他,问道:“闫大人以为张麟如何?”
张麟的身后站着县丞主簿等人,大家一听方醒这话,顿时喜忧参半。
这是赞许还是什么?
闫大建随口说了几句,却不沾对错。
“那还不错。”方醒随口说道,仿佛是在夸赞张麟。
张麟没有慌乱,很镇定的道:“下官只是做了本分…….”
血腥之后,军队马上撤离——这也是朱瞻基最痛恨的一点,做错了也就罢了,可你们做错了居然跑了,真的是该杀啊!
军队撤离之后,张麟带着一干人等稳住了后续赶来的死者亲眷,这个功劳应该不小。
他面色凝重,让闫大建也跟着唏嘘不已。
若是没有那场杀戮,清理已经接近尾声的山东将会迎来一个空前和谐的环境。
是啊!多好的时机!
方醒用马鞭轻轻敲打着手心,看看周围聚拢的人,面色渐渐冰冷。
这些人都是死者的家属,披麻戴孝的有之,哀伤欲绝的有之,而仇恨和戾气却是最多的。
所有的仇恨都在方醒的身上,至于闫大建,在那些家属的眼中,就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拿下他!”
方醒突然指着张麟喝道。
闫大建一怔,问道:“兴和伯,这是何故?”
方醒没搭理他,早有军士过去一脚踢翻张麟,然后反绑了。
“冤枉!冤枉啊……”
张麟愕然,接着疯狂的挣扎着,嘶吼着。
那些死者亲属也气焰一收,觉得眼前这一幕就像是狗咬狗,随即就是舒爽。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张麟,你很好。”
方醒进了县衙,王贺尖声道:“事发当日,张麟和人饮酒,成国公的麾下闻讯赶来拦截,张麟置之不理,按律,同谋!”
“伯爷饶命……”
这是一个侥幸的故事:从被忽悠开始,到后面在安抚中表现的极为出色,张麟的心路历程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他已经崩溃了,要靠着两名军士的提溜才能站稳。随后被带了进去。
“敢谋逆,张麟,你死定了!”
王贺尖利的声音中,无数军士涌了过来,那些死者家属被挤到了一边,原先的气焰荡然无存。
“登记!”
王贺大马金刀的站在县衙前,喊道:“所有死者家属都要登记,否则以谋逆论处!”
“凭什么?”
一个眼睛通红的妇人抱着个孩子骂道:“我家夫君就死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