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
早上,在吃早膳的过程中,朱瞻基听取了俞佳的汇报。
然后他穿戴整齐去了前面。
今日只是小朝会,人不多。
“陛下,臣请派人去南方查问水师出海之事。”
一个臣子出班建议,顿时引来了大家的附和。
“陛下,臣担忧泰西人真的胆大包天,出来和大明决战,而兴和伯出发时却留下了不少战船,怕是有些轻敌啊!”
“按照时日推算,兴和伯此刻应该过了木骨都束了吧,说不准已经到了鼍龙湾,要是在那里大战,一个不好……”
殿中的臣子几乎人人面露惧色,不是他们胆小,而是他们无知。
他们对大海无知,所以畏惧。
但他们却知道,一旦海上战败,那几乎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失去了补给的船队和孤魂野鬼差不多,就算是回来一些船只和人手,也只会带来颓丧。
泰西三国,肉迷哈烈,大明的敌人没有减少,反而增加了。
这是为什么?
如果是以前,肯定有人会说这是穷兵黩武的结果。
可现在大明的经济蒸蒸日上,每年年底和年初都是夏元吉板着脸念预算和结算的时候,那掩饰不住的洋洋得意让人知道,大明的日子很好,非常不错。
大明不穷,至于用兵,在他们的监督下,大明从未随意用兵。
所以穷兵黩武的指控压根就对不上,和洪武年和永乐年相比,大明动兵的次数和规模都非常小,耗费很低。
就拿这次水师出海来说,本就是一次预定的行动——一路宣慰,送各国使者返回国内,并贸易。
朱瞻基对此自然是心知肚明,他说道:“水师送各国使者归国,顺便与各国贸易,这是多年的习俗,上次从泰西回来时,洪保也交代过,想来不会误会。”
皇帝一句话就把这个担心给撇开了,可群臣却听出了里面的含义。
……
“陛下的意思是说,他们要是真的误会了……”
金幼孜有些恼火的道:“本官觉着他们多半会误会,不知怎地,见过那三国使团之后,本官就觉得大明像是被虎狼给盯上了。”
他们在回值房的路上,几人前后走着,没人敢靠近。
“法兰克使团不是回去了吗,本官觉得他们不会那么蠢吧。”
杨士奇却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觉得泰西人不会傻乎乎的和大明开战。
杨溥走在他的后面说道:“杨大人,当年的瓦剌和鞑靼也不大,可他们同样敢挑衅大明。此等事不以国力为准,而是要看凶性。”
走在最前方的杨荣说道:“对,就是看凶性,以前的草原人凶悍,所以时时袭扰边墙。而泰西人……洪保说他们野性未泯,自然不肯蛰伏。”
杨士奇也说道:“泰西内部争斗多年,能养出悍勇之士,不可小觑啊!”
金幼孜微不可闻的叹息一声,说道:“所以陛下派了兴和伯去,就是要掌握尺度,打不打,怎么打,打了之后怎么办……这些非将领所能为,不管是洪保还是傅显都不够格啊!”
“他若是胜了怎么办?”
金幼孜突然低声问道。
前方就是值房,杨荣的脚步一滞,回身道:“兴和伯以前就说过,此生只做大明的兴和伯。”
“是文皇帝的吧。”
金幼孜嘀咕了一句,杨荣皱眉道:“他不招揽军权,和武勋的关系不好,和文官文人的关系如同水火,说造反谁信?”
金幼孜悻悻的道:“可他在立下大功,陛下怎么处置他?”
“若是败了呢?”
杨溥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他毕竟不谙水战,若是败了如何?”
金幼孜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从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