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回到了寝宫里,孤灯下,俞佳递来了一封书信。
“陛下,是兴和伯来的信。”
朱瞻基的眉间微松。
若是奏章,那就是事,而书信就代表着方醒要表达的只是私人的看法。
朱瞻基坐下来,然后检查了一下封口。
封口完好,上面有方醒的私印。
拆开信封,取出信纸。
一张纸,一封信,总计就两个字。
——人彘!
朱瞻基看着这两个字,良久没有动静。
俞佳站在边上,几次欲言又止想劝朱瞻基歇息。
今夜皇帝突然从孙贵妃处回来,这就是一种姿态,不,应该是一种决断。
“当断不断吗?”
朱瞻基把信纸塞回信封里,然后吩咐道:“歇息了。”
有宫女收拾了床,朱瞻基上床后,没多久就有轻微的鼾声传来。
俞佳在门外听到鼾声后,就朝着左右摆摆手,除去值夜的人之外,其他人都回去休息。
他自己却走到前方的台阶上缓缓坐下。
石板很冷,冷意从大腿上渐渐蔓延,直至身体变得有些僵硬。
俞佳把双手平行放在膝上,然后把额头放在交叠的手臂上面。
他就这样坐着,一动不动。
那几个值夜的太监和宫女都缩在边上,对俞佳的行径见怪不怪。
一个多时辰后,俞佳缓缓抬起头来,然后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
一个太监悄然走了,没过多久,他就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来了。
“公公,这是从昨晚就开始熬的肉粥。”
俞佳在活动身体,他不准备再睡了,白天找时间再打个盹。
他接过碗筷,嗅了一下,精神就好了些。
那太监堆笑道:“公公,陛下这里夜间从没有过事,您白日忙碌,晚上还跟着熬夜,时日长了怕……”
俞佳用筷子搅动了一下稀粥,热气升腾中,说道:“陛下的身边无小事,咱家多盯着些,你们的日子就好过些。否则出了事,谁能救你们?”
“是,若非是公公在,咱们这些轮换值夜的,早就被人挑出毛病给处置了。”
俞佳喝了一口粥,顿时觉得僵硬的身体都在渐渐松开。
“宫中最要紧的事就是陛下身边的事,其余的都先撂开。”
俞佳几下喝完粥,然后就开始巡查各处。
等天边那颗孤星渐渐闪烁时,俞佳回到了寝宫外面。
值夜的太监宫女们都聚在了门外,有的打着哈欠,有的扣着眼屎,还有的在捂着肚子。
可就没人敢离开。
俞佳看了捂着肚子,面色涨红的宫女一眼,说道:“赶紧去吧。”
“多谢公公。”
那宫女捂着肚子就往后面跑。
“公公仁慈。”
一阵低声的谀词中,俞佳淡淡的道:“以后轮着伺候的时候要注意,别去吃那些闹肚子的东西,不然在陛下的身边屁滚尿流,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大家一起静静的等候着。
没多久,右边来了个太监,他冲着俞佳举起手。
俞佳吸吸鼻子,然后走到了门边,冲着里面低声道:“陛下,时辰到了。”
“朕知道了。”
朱瞻基的声音听着有些沙哑,俞佳回身吩咐道:“早膳让他们弄些滋润肺腑的。”
随后俞佳推开房门,宫女太监们涌了进去,然后伺候皇帝起床。
“陛下,早膳您想吃些什么?”
朱瞻基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说道:“饼,粥。”
皇帝的饭菜,至少在神州陆沉之前,并没有以后世人揣测的那么丰盛。
几个分量很少的小菜,一碗掺了对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