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当初赏识自己,屈明离也不会有后面的拾起信心。
齐思看了眼殿外的日光,比在碧安村时还要明亮,只是多了些血污之气,令人拧眉。
他捡起殿中侍卫逃窜时遗下的一柄手剑,剑刃未染血渍,出鞘冰寒。
“我还有一事相求,还请二弟答应我。”
时舒悲上心头,偏过头去不看他,说道“大哥请讲。”
齐思略有一顿,似有些自嘲地笑笑“那便多谢二弟了。殿外那位迂腐顽固的老头名为于瞻朴,自小护佑我长大。劳烦你待会出去后,告知他殿中并无我人影,想是已经逃脱,好让他残留些希望。此后再将他痛快杀了,莫要迟疑,这就是对我的恩赐了。”
时舒听得齐思此言,心中愈发悲凉,深感他此生算是替他人过了,临终前还在为别人考虑。
真当生错了人家,若是投在一个平凡百姓家,也不至于一生都凄惨。
再想想,自己如今也落得败家犬的境地,后事还不知如何发展,若是能与他一并回炉再造,倒也算有个伴。
时舒点头,答应了他这个请求。
齐思见后事已了,再无牵挂,看一眼台上“妻颜氏”的牌位,仿佛又看到明媚的春光,终能再夫妻团聚了。
他痛快一抹,血溅三尺。
“大哥!”屈明离终是忍不住叫出声来。
当初在碧安村的众人,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
时舒闭着眼睛不敢看,只拼命咽下喉中的苦涩,不要留下泪来。
宁泽清的脸色仍是那般苍白。他盯着那具还在流血的尸体,仿佛在质问什么。
三人离开,走到殿外押解余孽之处,想起方才齐思所言。
时舒对着众人问道“谁是于瞻朴?”
于瞻朴虽一把年纪,受了战乱的窘迫之苦,很是狼狈,见太子叫他,仍直着脖子,字正腔圆说道“老夫正是。”
时舒从旁拔出剑来指着他,质问道“殿中的暗道在哪,交代出来饶你一命。”
于瞻朴听出了他的意思,自想是殿中没有寻到人,便来向自己问罪。
他开心了,笑道“篡朝狗贼,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告诉你。只要我万黎还有后人在世一日,必定重整旗鼓,夺回家国。尔者且等着,定不会让你们安枕度日。”
说着便挣脱开去,直撞上一旁的墙头,就地头破而亡。
时舒深感此臣忠良,只可惜投错了地方。
“好好安葬吧。”时舒对周围将士道。
韦沁见他们出来,知晓事情已经就此完结,一言不问,只是跟上他们,与颜将军等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