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望忽然笑了笑,想到了秋嬷嬷那句人各有命。
或许这本就该是她所因得的,她也并非大善之人,手下亦有不少亡魂,若说这是她的报应,她倒也认了。
时望的脑子突然好似放空般,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人,没有事,没有天地万物。
她笑得比刚才更大了些,虽然什么都不在脑子里,却仍忍不住笑,甚至还能听到微弱的笑声。
或许她该睡一觉,醒来之后,不管是什么人还是什么事,都会如她所愿。
她的眼睛越来越沉重,眨动的频率也低了下来。最后慢慢合上了眼。
或许她能在梦中,见到那些再也见不到了的人吧。
时望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似乎非常温暖,而不是灼人的烫。
她在一步步向上跑着,路途有些颠簸,身体有些酸痛,耳畔似乎有人轻声歌唱,鸟儿蝶儿根本不怕她,环绕着她,伴她同行。
这里的步梯似乎格外多,跑出了汗水还看不到顶。
但是时望感觉上面有人在呼喊她,她不能停下。
终于,她跑到了最上面,一片绿荫,一阵花香,不是炎夏,而是春分,一切都是新新的色彩。
她见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就站在一棵柳树底下,仰着头看着上方。
时望走近了,仍看不清那人是谁。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时望问道,是她十七岁时候的声音,充满活力而快乐。
那人转过头来,好像是母亲。
“母亲!”时望大声喊道。
“耶齐?”时望疑惑着看着那人的面孔,似乎模糊了些。
“班飞,是你吗?”那人的面庞在逐渐清晰,时望耐心等待着。
就要显露出真实的面目了,时望只来得及看见那人嘴角温暖而开心的笑,便脚下一空,跌落下去。
原先的草坪还在那边,自己却离他越来越远,时望用尽全力伸手去够,却只能更加体验苦涩的滋味。
她想大哭,心口闷积着万千石头的重量,似乎也被她这一下顶开了。
“不!”
时望大喊,大哭,大肆流泪。
她想看到那张脸,不管是谁,不管是如何的模样!
可是她仍在掉落着,仿佛是一个无底洞,只能看那抹绿越来越远,却无可奈何。
时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呐喊道“求求你!”
她不知道在求谁,为什么要求,可是她想说这句话。
“求求你!”
时望睁开眼睛喊着,眼前却是一抹红,悬挂在头顶的一抹红,近在咫尺,触手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