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王自然听闻了关于时望的传言,可一不知源头是谁,二也觉得此事有些奇幻,并未相信,也未相问。
如今时望自己提起这事,不见一丝一毫的慌张,神态间的从容是从未有过的。
政王不禁回忆起初见时望之时,她那副巧辩又不服输的性子,恍惚时间竟能将人变成这般模样。
政王轻笑一声,说道“你若是想重回军营也不是不可,我将传播者便以乱国为罪抓起来,击破谣言。届时,等这些安定下来,你再领帅职,不是不可。毕竟,那里才是你的强项。”
他有些累了,不想再费力对付或压制着谁,便妥协了一次。
“那些传闻,是真的。”
政王停下了动作,紧盯着时望“你说什么?”
时望仍是淡然之色“原平却是为母亲与可丽王所生,也就是说,原平既是子袭的公主,亦是可丽的公主,半分不假。若是王兄不信,可以问问春姑姑,她是最清楚的人。”
又道“原平之前也说过,家父是可丽中人,只是并未点明是谁。如今王兄差点将此误认是谣言,原平便不得不澄清了。”
哪里是不得不澄清,时望不仅没有遭到胁迫才站出来声明,这么看来,甚至是她亲自将此事抖落出去的。
“为何如此?”
“原平说了,是担心受人怀疑,才退而求其次,留在朝中……”
“我说的不是这个。”
时望身形一愣。
“你为何不退出朝野,安安心心当你的公主,当你的宁夫人,为何还要卷入这些事务中?”
政王拍桌而起,恼怒异常,惨白的脸色亦有些鲜红之色。
“难道,你就不怕以逆女之名,将你处斩,以绝后患吗?”
“这是家夫的遗愿。”
……
“这是家夫临终前嘱托原平。子袭一日未平,一日不可懈怠。就算是赴汤蹈火,也要以此为念,不可掉以轻心”
“不可能!”政王掀翻了面前的桌子,将放在上面的奏章都扫到了地上。
“你少拿他来哄我。我无视他的病情,于寒秋到来之际将他派往前线,害他枉死,他还替我念着子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这怕就是政王的心里话了吧。
时望一时喉中哽咽。
“这确是家夫临终前……”
“够了!”政王一声大喊,随即大笑道,“你们一个个,都是以子袭为念,又把我置于何地?我才是子袭的王,我才是王。你们凭什么口口声声要为子袭赴汤蹈火,凭什么!就算要为子袭亡,也该是我第一个亡,就算要死,也是我第一个死。”
“你们,你们前前后后这么折腾,不就是觉着我统理无方,说我无能嘛。你想继承他的遗志,巴不得早点为子袭牺牲了,好下去跟他说我的不堪是吧,我绝对不会让他得逞的!”
“来人,将原平公主给我带下去,关在宁府,没有诏令不得外出!”
这声音坚决中透着些许歇斯底里,就连政王的神色看起来,亦有些狰狞。
时望皱着眉,被应声前来执行命令的侍从拉走,还未出殿门,便眼睁睁看着政王一时梗住了气般呼吸不出,随即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王上!”
此时谁还来管时望,都冲上去将政王扶起,急忙去喊宫医,乱成一团。
黛后和桑平公主听后,忙来看望情况,见着躺在塌上的政王有气无力,只呼不进的气息,以及放在塌边,用以呕血的盆,一时承受不住,当即晕了过去。
数位医者看后,相互间递着眼神,却不知该向谁汇报。
桑平公主晕在侧屋歇息,原平公主跪在殿外赔罪,也只有黛后能主持一些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