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谢谢你,松屹君(1 / 5)

又一次来到了舞台上,只是这一次,台下没有观众。

馆场里的灯都黑了下去,只有舞台上有一盏聚光灯亮着,萧瑟、冷清。

风间悠一站在那片微茫苍白的光里,显得很孤寂。

那些飘摇的光与粉尘里,像是摇曳着苍雪。

“大家,拜托了。这是对我来说,最特别的一首歌。”

风间悠一的视线在吉他手、贝斯手、鼓手的身上依次扫过。

乐队里的人神情专注,目光肃穆。

最后,她把视线放在了苏松屹身上。

苏松屹坐在钢琴前,微微颔首。

“かっこいい男の子ですね”

(真是个帅气的男孩子呢)

风间有一浅浅笑着,苏松屹有些困惑,没明白她的意思。

这首最特别的歌,她没有选择设备和条件优越的录音棚。

最能打动人心的艺术,往往看起来都很“简单”。

伴奏的录制过程顺利得难以想象。

她歌唱,苏松屹便弹琴。

苏松屹弹琴的时候不会很张狂,也讨厌那种“用力过猛”的感觉。

就算是演奏古典乐,他也不会在肢体上的表现也不会大开大合,一如既往的淡然。

有人说,这样的演奏缺乏激情,无法让听众产生共情。

演奏家情绪激昂,表情浮夸,精神亢奋,正是演奏入境的表现。

但是,这不是苏松屹的风格。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才是他的风格。

风间悠一交给他的曲谱,名为《破茧》,也是专辑的主打歌。

起初的曲调很是低沉忧郁,配上风间悠一孤零零地坐在舞台边缘,悠悠的歌声在宁静空旷的大厅中回响,一个孤单的少女述说着心事。

舞台下空无一人,还有空旷的观众席,仿佛印证着她曾经的落寞。

无数白丝的丝线垂落,将她织成了厚厚的茧,无法挣扎,无法喘息。

但是,飘渺的琴音之中又有一丝倔强,像野火烧之不尽的小草,等待着山花烂漫之时的春风。

这与苏松屹的演奏风格有关,再晦暗的曲调,在他的指尖都能变得明朗。

他不会演奏哀乐,永远都不会。

风间悠一的节奏变得急促,紧张,又带着丝丝绝望,隐约能听到她的颤音。

吉他手、鼓手、贝斯手,还有苏松屹,都紧紧跟着她的节奏,就像在那辆超跑上狂奔。

一脚踩下油门之际,指针就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原始的力量倒向一旁。

主唱歌手的声音陡然开始发颤,带着一丝歇斯底里。

就像溺水的人,在水里拼了命地伸出手,想要死死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噔!叮叮嗒嗒噔噔……

歌声戛然而止,全场安静了短暂的一瞬。

藏在茧里的蝴蝶垂下了翅膀,溺水的人也够不着稻草,无力地坠落,只剩下耳畔的水流和泡沫。

琴音出现了短暂的凝滞,苏松屹的手指抚在了琴键上,等待着。

等待着那只蝴蝶,再次挥起翅膀。

吉他手拨动着的琴弦,也仿佛断裂。

曲调和氛围低沉压抑到极点,胸口像是积蓄了灼烧膨胀的一股浊气,让人无法喘息。

那只蝴蝶,那只困在茧里奋力挣扎的蝴蝶,翅膀经历了无数创伤变得残破的蝴蝶,再一次发起了反抗!

一个嘹亮的爆破音,将低沉到极点的情绪引爆。

就像在赛道上飞驰的跑车,在漂移过弯,最终决胜冲线之时,启动了氮气加速装置,冲破了条条框框约束起来的跑道。

苏松屹的手指在黑白块之间反复跃动,代入了她的情绪之中。

那个黄昏中的夕阳,越野车在日落与狂沙中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