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恶霸,调戏,调戏我……”说到这儿声音细如蚊鸣,想来脸都红了,顿了顿,接着道:“是,几位兵大哥救了我,还,还把那恶霸送去了衙门,而且庙会山歌都有唱,肃王爷的兵,汀州的兵不打人不骂人,不欺负咱穷人……,你们,你们和那几位兵大哥穿的衣服一样……”
赵三宝和刘登焕都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此事在她脑海里定然印象极深刻,是以到现今还记得救助她的兵勇之衣着,而她定也在汀州庙会见识过文工歌舞团的节目。
现今闽南有几个歌舞队在活动,编排的歌曲曲艺节目通俗易懂,不但为步兵团、各巡防营演出,同样也在闽南各州府演出,宣扬南朝太后、大将军王和平远军。
只是汀州的兵可不都这么好心,多半就是讲武堂刚刚出来的生兵蛋子,何况见义勇为,会记载在军兵档案中,这表现突出的更会立功受赏。
“不错,我们是汀州的兵。”赵三宝坦然道,“不过现在可是与管着你们这儿的兵起冲突了,你给我们带路一事可不能说出去。”
“我,我不懂这些,可我,我不会跟别人说。”少妇一直也不敢抬头,只是说话语气渐渐自然了。
“好,那你们都来吧。”赵三宝当先便走,自有警卫兵推着那男子上路,看他就滑头,虽说不至于去报信自取祸端,但不带上怕出什么漏子。
还没到竹林,一名警卫兵已经匆匆奔出,跑到近前,在赵三宝耳边低语了几句。
却是有十几名清军搜捕队刚刚来到左近,被他们悄无声息的干掉了。
赵三宝走过去,看了看那横七竖八躺在竹林中的尸首以及用他们号衣覆盖免得反光的钢刀长矛。
看来,搜捕队胆子却大了,开始分散开更多小队来搜捕。
“从,从那边走,有,有一条小路,我带你们去。”少妇怯怯的指着东方山坳。
刘登焕终于松了口气,闽军分散,有了向导,却是怎么都能杀出去了,只要运气不是极差,定能回转汀永大营。
赵三宝远远眺望着那处山坳,又转头看向那夜幕中根本看不到轮廓的延平城,咬着牙,默不作声。
刘登焕催道:“军门,我们走吧。”说完就觉脸一热,四面楚歌时倒还坦然,可这有了一线生机,自己这胆子好像也就变小了。
赵三宝低低骂了声娘,突然转头对众警卫兵道:“妈的就这么走了窝火不?张罗圈罗大个他们死的冤不冤?穆老狗跟刚安那个叛徒在里面神气活现的蹦跶,咱们就溜回去?以后还有脸见人么?小杆子几个伤兵,咱们就不管了?”
“三宝爷!我们都听您的!”众兵勇纷纷擦拳磨掌,有人更道:“妈的杀个回马枪,多宰几个狗头!”
刘登焕吓一跳,心说这又何必呢?但赵军门用兵有道,自不会跟他们胡闹。
谁知道赵三宝大手挥了挥:“好,就杀个回马枪,这帮老狗小狗怎么都想不到咱杀回去,咱不是多宰几个狗头就完事,咱进城,去宰了他妈的穆老狗!把小杆子他们救出来!”
刘登焕倒吸口冷气,这不是疯子么?忙道:“军门,今日之事穆荫等人策划周详,就算现今城内空虚,可建宁府的兵怕就在路上,军门,使不得啊!”
赵三宝冷哼道:“我就是知道建宁、福州兵马在路上。”
刘登焕一滞,随即就明白,军门是不想穆荫等人安安稳稳在这延平扎下营寨,成为汀永之间的跗骨之蛆。
福建局面本就混沌,绿营巡防营大多无所适从,可若忠于北朝的军兵在延平附近下了大寨,站住这咽喉要地,各路练勇说不得就被北朝收编,到时平远军可是要有一番恶战,此消彼长,细算账的话,不知道多死多少条人命。
“可是军门,这弹药……”刘登焕附耳在赵三宝耳边低声说,军门若主意已定,自己自不能乱了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