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劈到之前,提前点中他的膻中死穴!
岳红翎紧紧捏住了剑柄。
这不是漕帮武学,这是什么?
如此尖锐的杀机,像在苍茫的海中分水破浪的剑鱼,像在厚重的土壤里钻出漏洞的蚓!
他太能藏了,不仅是布局谋划,就连武学都是,如同藏在深深泥土里的蚯蚓。
“噗”!
刀芒入肉,鲜血喷溅。
岳红翎豁然站起,却又微微一笑,慢慢坐回。
万东流眼里正露出狂喜之色,忽觉不对。
这刀芒刺入膻中,非死即伤,可赵长河居然没有反应!那破天一刀依旧去势不改,连力量都没有削弱半分,劈头盖脑地剁在了万东流的肩膀上!
万东流不知用了个什么法门,浑身极为诡异地一滑一扭,龙雀没能把他劈成两段,顺着他的前胸恶狠狠地划了下去,整个人开膛破肚,极为凄惨。
“少帮主!”
“少帮主!”
无数漕帮中人在附近围观呢,本以为万东流要赢了,结果形势突变,反而变成万东流被开了膛,差点没劈成两半!
于是蜂拥而上,一部分去救助万东流,一部分冲向了赵长河。
红影闪过,岳红翎持剑拦在赵长河面前,淡淡道:“长街约斗,公平决胜,你们要一拥而上么?”
漕帮众人目瞪口呆。
一个赵长河就够难缠了,哪来一个岳红翎,你们真是一对儿?
要不要去禀告帮主……
“不要乱来,我没死。”万东流虚弱地靠在一名帮众身上,让下属替自己止血包扎。
漕帮众人心都落回了地上。
万天雄就这一个儿子,要是死了,那引发的后果也没比皇帝死了儿子差哪去。
没死就好。
万东流又磕了一粒丹药,艰难地调息了半晌,才低声道:“他只劈肩而不是脖子,就是预计到这个情况,他只想给我一记狠的,吃吃教训,没想杀我。”
顿了一下,虚弱地道:“多谢赵兄手下留情,是我输了。”
赵长河倒持刀柄,抱拳:“客气。你那一刺也留了手的,不然我得被洞穿,而不是这点小伤……所以我才劈的是肩膀,礼尚往来。”
万东流看着赵长河膻中位置流出的血迹,更是不可思议:“可即使入肉少许,膻中也是膻中,你得重伤才对,为什么简直像是刺在普通位置,毫无影响?”
赵长河微微一笑:“秘密……话说我神佛俱散绝招已经不绝了,真以为我不知道,没点防备么?我又不是傻的。”
万东流沉默片刻,摇了摇头:“我自作聪明了。”
“万兄,赵某倒有一言相劝。”
“赵兄且说。”
“你的刀法,是我目前所遇对手之中最强的一个。如果不是一开始就抱着诱我破绽的念头,自败气势的话,其实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何其机关算尽,反忘了武者之心?”赵长河把刀插回背上,转身离去:“我也有时候会这样……愿共勉。”
万东流沉默良久,慢慢道:“受教。”
赵长河停下了脚步,看向天际的朝阳。
岳红翎很自然地陪在他身边走,见他驻足,也抬头而望。
朝阳之下,金光正起。
“五月初五,赵长河习武半载,玄关五重,汇百家之意,自成气象。是日卯时中,大破万东流于明月楼。”
“万东流者,潜于沧澜,玄关六重。”
“潜龙榜变动。”
“潜龙五十五,万东流。”
“潜龙三十八,赵长河。”
“长河奔流,不可挡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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