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河若有深意地看了戴公子半晌,不知道此人这么喊是纯粹脑子不好使呢,还是另有意义。他原本没刻意想过住哪,随便住个客栈就可以了,别人也不知道赵长河进城啊,住哪有什么区别?
但好死不死这戴公子喊得天下皆知……客栈这种众目睽睽之地似乎不是太合适了。
然而真住他家,那岂不是做什么都在戴家的眼皮子底下?
总不能往唐晚妆家里住吧,那释放的信号有点离谱,唐晚妆的面皮多半也顶不住,把他轰出去的概率挺大的……
赵长河沉吟片刻,微微一笑:“戴兄客气了,赵某自有住处。”
戴公子奇道:“赵兄在京师也有故旧么?呃,莫不是崔家?感觉赵兄住那不合适,甚至可能被赶走诶。”
“……”唐家崔家都有可能被赶走,赵长河意识到自己原来这么不受欢迎。
但他还真有去处:“戴兄既然熟悉京城,可知靖远侯府往哪走?”
戴公子愣了愣:“赵兄与靖远侯有旧?”
“没有,但我有军情禀告。”赵长河也不理他了,直接问城门守卫:“我有军情,能不能来个人带我去侯府?”
这个时候什么都没有军情大,城门守将果然立刻安排了人手带着赵长河直奔靖远侯府。
戴公子愣在原地,半晌才对随从道:“这赵长河,我一番好意,他怎么避我如蛇蝎似的?本来今晚还想请他去怡红楼玩玩的……”
随从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这是啥时候,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富少一样只想着玩嘛……你当众喊出赵长河入城,他不把伱当成有鬼就不错了。
乱世来临,不知道这些少爷到底适不适应。说是潜龙,真能出渊者能有几人?
那边赵长河一路到了靖远侯府,光明正大地喊:“赵长河有胡人要事通禀,靖远侯府谁在主事?”
“吱呀~”中门大开,一个虬髯汉子匆匆迎了出来:“在下皇甫绍宗,胡人军情大于天,赵兄快请进。”
赵长河奇道:“还真不怕我是来对你不利的,就这样迎出来。”
皇甫绍宗哈哈大笑:“赵兄要对我不利,倒也未必能成。”
皇甫绍宗,潜龙十一。别看人家虬髯好像年纪不小,其实和赵长河同岁,二十。
琅琊论剑说是尽邀潜龙,差得远呢,多的是人“有事”不来,比如这位皇甫绍宗。
说来潜龙榜有个神奇的特质,同在榜单上好像就感觉天然多了一层关系,还没见过面就称兄道弟得很自然。或者也可以说,同在榜上,互相自然就高看一眼。
赵长河随着皇甫绍宗入内,随口笑问:“皇甫兄怎么没有随父出征?也是历练嘛。”
“因为皇甫家就我一个种,征兵遇上这种单传都只征父不征子呢……”
“呃……”赵长河暗道所见的各大家族都枝叶繁茂,这单传的将门可真少见。
却听皇甫绍宗续道:“原本我有三个兄弟……这些年都死于沙场了,就剩我一个,再加个姐姐。”
赵长河怔了怔,肃然起敬,行了一礼:“赵某冒昧了。”
“没啥。”说话间,两人到了客厅,皇甫绍宗挥手让人奉茶,直接了当地问:“是何军情?”
“赫雷是草原某个部族领袖吧?”
“不错,战狮部族。此时雁门之战便有他们的份,赫雷的弟子巴图带了一万人在大汗帐下听用。”
“赫雷受了很重的伤……如果把他弄死,这一支部族是否要乱?还是说被大汗直接吞了,没有波澜?”
“乱是一定会有的……若能杀了,不管乱不乱,都是除一大患。”
“嗯。”
皇甫绍宗道:“镇魔司传讯,约二十天前,赫雷在剑湖城被韩无病一剑贯穿肩胛骨,加上原本被归尘道长击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