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妆又不敢在京师动真格,自然逼不出真功夫。而她不停地找事,皇甫情哪肯吃这口闷气,同样反过来找事,京师从此多了一道风景。
实际上唐晚妆对皇甫情的身份从来就没释疑,尤其是后来乱世书一闪再闪,她唐晚妆和朱雀玄武交替上升排名,却从来没有皇甫情的事,落在唐晚妆心里简直就是明盘。
结果后来一个做了贵妃一个做了首座,政治性摆在那里,再怎么心知肚明,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也说不出口,直至如今。
现在是唐晚妆自己不想说,冷眼看朱雀在那演,堂堂朱雀尊者被人弄得嗯嗯嗯的还以为别人不知道,这种丑角在戏台上都难找,要不是怕咳嗽,唐晚妆能每天在家里笑一个时辰。
而逼得唐晚妆强行突破以至于伤了根基的,与其说是乱世将临、她心急了,其实来自三娘的压力都快占了一半。
乱世书上自己的排名能压朱雀一点点,但不管怎么努力,不显山不露水的玄武却永远更高一位。唐晚妆想起初遇时那把自己和朱雀拉一起揍了的女子,总觉得心理压力很大很大。
就像巨大的玄龟之影,雄镇北极,龙首俯瞰,威严而讥嘲。
她至今不知道,心目中如阴影般厚重威压的女子,其实是只乐子龟龟。
…………
赵长河自然不知道这些往事,从三娘简单的介绍之中倒是在感叹:“朱雀尊者确实是心胸广博,魄力非凡。和伱打了一架,竟然果断让你入教做玄武。我听说上代四象教挺拉胯的,这代能如此崛起,朱雀尊者实是功不可没。”
“你当那傻鸟有什么好心思?她介绍我入教,趁着我还不是圣女的空档,她是我上司,好生给我穿了不少小鞋,还揍了我好几顿。”
三娘愤愤然地挥舞着酒葫芦:“后来她实战能力追上来了,就更狂了,没事找事都要揍我,我就没见过那么睚眦必报的女人!我跟你说,你的小情人圣女可别得罪她,不然那凄惨的人生我都已经可以预见了。”
….
赵长河:“……咱还是说说你为什么会信仰四象吧,你的经历和这根本不搭吧。”
三娘哼唧唧地喝了口酒:“为什么不搭?星辰大海不是一直并称?”
赵长河:“……”
三娘仰望星空低声道:“因为我也想有一个寄托,一个信仰,否则我不知道我的人生意义在哪里啊……”
赵长河心中一跳,暗道确实……每个人会诞生信仰的原因不同,而三娘这个理由还真是很大一部分人会有的,以三娘的遭遇,那真是年纪轻轻就看尽了沧桑。
她活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为母报仇?仇人可能是父。这个父与迟迟那种见都没见过的可不一样,她从小父亲虽伤,可抱着她玩耍、陪着她长大、教育她武学,这可都是有的,关系本来亲着呢,在心中的形象地位可能本来还挺伟岸的。
她说不想害了海盗们,独自来陆地上投奔响马兄弟会,又何尝不是在逃避?逃避那三观崩塌的迷茫。
在逃避迷茫之时,有了邪教拐人,那真是太容易入坑了……按照这种心态,一旦信仰是会很狂热的,狂热到了拉她入伙的朱雀都不一定有她懂,以至于朱雀对夜帝之事不明朗都要咨询三娘的程度。
三娘看着星空,兀自呢喃:“如果真有神灵降世人间的一切算什么呢?无论是大夏,还是蓬莱……何谓王,何谓帝?谁又是天下第一?神灵一怒尽为齑粉。我很想看见,他们争来斗去却发现到头来一切尽是笑话的那一天。”
赵长河看着她的侧脸,半晌才伸出装水的玉盖和她碰了一下:“来,喝酒。”
三娘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笑道:“怎么,怕我给你宣教,觉得愚昧?”
“没。”
赵长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