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帝高悬于天,神灵当久了,竟不知我在问什么。”夜九幽有些嘲讽:“他此刻浑身血污,形貌狼狈,衣物结在痂里,需要有人清理。并且他受伤如此,已经无法不染尘埃,无论是体内分泌还是外部尘泥,都需要日日有人擦拭。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这么做了三十年?”
夜无名:“……”
夜九幽冷冷道:“所以你……会做么?”
夜无名如果此刻有身躯,可能会挠头。
不会做。
但……好像应该做。
她叹了口气:“你入定便是,这些我来。”
夜九幽微微一笑,入定去了。
其实她哪里做过三十年,一次也没擦过好吗……故意用“已经这么做了三十年”的经验误导,让夜无名一时半会忘了这些其实施术就可以解决的,压根不需要像凡人那样手动擦拭。
就是要让她伺候伺候男人,看她还装不装那副夜帝的臭面子。
不过看上去夜无名的心很乱碍…以至于连夜宫里其实还有一个能照顾爸爸的凌若羽都忘了。算了,偷偷传念,让丫先去打酱油。
…………
赵长河悠悠醒转,便看见天上星月生辉。
他迷茫地分辨了一下,才醒悟这不是夜晚,而是夜宫。夜宫之中历来都是黑夜,天上群星既是夜无名道途的象征,也是她观测命运仪轨的依据。
这么看,天道确实是被击退了,也不知道是死是伤……
不管他是死是伤,现在自己的状态糟糕得很,浑身散架一样疼,动都很难动一下。
好在内视可见,外力残余已经被驱逐得很干净,自身伤势也正在慢慢痊愈,可见得到了妥善的善后处理。但还是很严重,严重到了身躯很多地方甚至都感觉不到疼痛,已经彻底麻痹瘫痪,五脏六腑也几乎没有一处完好。
受伤养伤这种事儿天下赵长河认经验第二也没谁敢认第一,一眼可知这伤想要完全复原少说需要一年,这不是回春诀就能完全解决的事情。
有点麻烦……
正这么想着,就感到身上有知觉的位置传来清凉感,勉强转眼去看,却是夜九幽安静地坐在身边,正用湿巾替他擦拭。
之前没感觉到,是因为正在擦麻痹的地方。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擦了挺久的,擦得如此专注,都没注意到他醒来。
赵长河心中软软的,暗道之前那三十年里,夜九幽也有多次这样替自己擦拭吧……
“九幽……”他勉强开口,声音有些沙哑。
正在擦拭的夜九幽猛地惊醒,神色有些怪异,没有出声。
因为这一刻她是夜无名。
要告诉他吗?
我夜无名在像个小媳妇一样帮他擦拭身躯?
刚才的出神并不是什么专注,而是因为刚才去除了他的衣物,让他赤裸呈现在面前。本来以为都看他做那些事不知道看多少次了,不会有什么感觉,结果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擦拭和以前的远远旁观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手上抓着湿巾简直都在发抖,根本擦不下去。
擦身躯就算了,那地方要擦吗?
“怎么不说话?”赵长河有些辛苦地道:“我这次也是没办法……别生气。”
夜无名抿了抿嘴,终于道:“没办法?怎么就没办法了?又为了夜无名,才没办法吧?”
赵长河叹了口气:“与人同归,终究是最无退路的选项,我不知道夜无名为什么总是要这么选择,感觉像自己不想活了似的。但我们只要还有别的选择,就不该这么想……夜无名的事终究是此界要事,牵涉广大,不是男女事能概括的。”
这不是夜无名想要的答案……但也知道当他以为对话的是夜九幽时,大概只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