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非晚心底终是恼怒的。
从曲烟那处儿受了气,回来还要受封卿的,果然不论前世今生,自己和这二人永远不对盘!
一连喝了三杯凉茶,才勉强平静下来心思。
亲事是回避不得了,如今只能打和离的主意了。
“姐?”门口,芍药端着铜盆出现,看见叶非晚额角伤口时大惊,“您怎么了?可是……在宫里头被人伤了?”
“封卿!”叶非晚咬牙切齿。
“王爷?”芍药不解,“可我去王府知会王爷贵妃娘娘召您入宫后,王爷茶都没喝完便离开了,我以为……王爷是担心您……”
“他担心我?”叶非晚似听见笑话般,“他是好不容易逮着个入宫的由头罢了!”
王爷又如何,也是男子,哪能轻易出入后宫?如今得到这个由头,见他的心上人,他自然积极!
“我去给您请大夫!”芍药不解,却还是转身便要离开。
“慢着!”叶非晚飞快拦下她,“芍药,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
“姐?”
“尤其是我爹和大哥,明白吗?”今日入宫,叶非晚终于明白,爹为给她求下这一纸婚书废了多少心力。
爹即便是首富,终究也是子民罢了,贵妃也好,王爷也罢,那都是高高在上的主儿,整件事,在婚书赐下的瞬间,便已经事关皇室颜面,反悔不得了。
爹和大哥知道她受了委屈,也只徒增烦扰。
“芍药知道了。”芍药垂首,虽心中有不忿,却还是应下。
“对了,一会儿去前庭一声,晚食我在自己房内用就好。”
“是。”
也许是今日回忆起太多前世之事,也许见到曲烟给她造成的打击过盛,这夜叶非晚睡得并不安稳。
前世新婚之夜,贵妃却突然召见封卿入宫,封卿头也不回便离去了;
封卿掌权,帝位形同虚设,封卿便去后宫越发勤快;
封卿纳了酷似曲烟的柳如烟入府为侧妃;
以及……今生面见曲烟时,封卿救了那一只曲烟喜爱的青花瓷,任由她倒在地上,那时的封卿,眼底对她尽是冰冷不屑……
“呼——”叶非晚被惊到了,猛地睁开眼睛。
额头上一阵凉意,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芍药正在为她额角的伤口上药。
“姐,您醒了?”
“现在什么时辰?”叶非晚顿了顿,额角还在作痛,不过因着药膏清凉,倒是缓了不少痛意。
“现在已是巳时了。”芍药将药瓶收好。
看来她是真睡迷糊了,叶非晚揉了揉太阳穴。
“姐,昨天您没去前厅用食,老爷不放心,一大早便来了院里等着您呢。”
爹?叶非晚一惊。
“姐放心,老爷不知道您受伤的事。”芍药匆忙补充一句。
叶非晚无奈:“我这么出去,你觉得还能瞒得住?”
……
片刻后,叶非晚罕有的戴上额饰,走到外庭。
叶长林正坐在主座上品着茶,穿着一身玄衣,终究是有些老了,头上多了白发,人也清瘦了几分。
“爹?”叶非晚缓缓上前。
“非晚啊,”叶长林放下茶杯,望她一眼,见她果真神色无恙这才放下心来,“听昨日,贵妃娘娘宣你入宫了?”
果然不只是因着她昨日没去前厅用食一事,叶非晚笑了笑:“是。”
“她可曾为难你?”
“爹您的哪里话?”叶非晚笑,“她贵为皇妃,为难我作甚?”
“我倒也听封卿去将你接了出来,想来也无事,”叶长林笑了笑。
他接她?叶非晚冷笑,面上勉强维持着和善:“是啊,一点事也没有呢。”没被曲烟伤,反被封卿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