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午后,自打封卿过他晚上会过来,叶非晚便一直心不在焉。
便是手中的绢帕,针脚都缝错了好几针,上面的木兰花到最后都有些歪扭起来,却总算堪堪缝好了。
芍药进来掌了灯,布了菜,用完晚食夜色已经暗了。
晕黄的烛火雀跃着,映衬的整个屋子里都显出几分暧昧。
叶非晚静静坐在桌前,翻看着一本话本,一言未发,面前的竹筐里,剪刀针线和绢帕静静放着。
不知为何,她竟觉得早就翻看过话本,今日读着竟还有几分味。
眼见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反倒是一旁的芍药耐不住性子了。
“姐,该歇息了。”她悄声提醒着,往常这个时候,姐早就睡下了,今日不知为何,突然便没了睡意,“您身子还没好利索,当静养着才好……”
叶非晚微怔,猛地回神,不知为何,目光竟无端朝门口望了一眼。
她还记得……封卿今夜他会来。
可下瞬,叶非晚后背登时升起一阵冷汗,她在做什么?等封卿?和前世那样,无望的等待她难道还没有熬够?还想再来一次?
“芍药,去把药端来!”她启唇,声音不知为何,有些忙乱。
“是。”芍药虽不知缘由,但也听话到外屋将晾好的药汁端了来,这药汁她问着便苦涩的不行,真不知道姐每日是如何面不改色饮下的。
叶非晚接过碗,这药虽苦了些,却养伤又助眠,她倒是欢喜。
熄了烛火,她静静躺在床上,等着睡意袭来,可是……
了无睡意。
叶非晚呆呆望着头顶影影绰绰的帷幔,又好像回到前世一般,她最不愿回忆的前世,逼着自己紧闭双眼,放空思绪,意识将要昏昏沉沉之际……
“吱——”蓦然一阵推门声响起,继而男人沉稳脚步声传来,似是刻意放轻了动作。
叶非晚睡意全无,闭着眼睛,耳朵却止不住支了起来。
是封卿,她对这个脚步声极为熟悉。
思索间,封卿已经站在床榻旁,皱眉望着床幔内的女人,她睡姿极为端正,呼吸平和,事实上,他已在院外等了好一会儿。
烛火将她看书的身影打在窗上,极为静谧,他从未想到嚣张跋扈的叶家姐还有这样恬静的一面,可他也知,一旦他走进去,她的神色立刻谨慎起来,像是面对着一个……对手一般。
封卿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叶非晚,和当初那个满眼痴迷望着自己的女人,太不相同了。
所以,干脆在门外等着,直到烛火熄灭,里面再无动静,这才走进房内。
他却……有些不对劲起来,明明该直接睡在她身侧,反正床榻很大,井水不犯河水,第二日一早便离开就好,没想到,他竟会……怯!
的确,怯!
“我知王爷不愿和我同床,可为着掩人耳目,还请王爷忍耐一番。”床幔里,女人清清凉凉的声音传来。
封卿一怔,继而眉头紧锁:“你没睡?”
“刚想睡着。”叶非晚坐起身子,抓过枕头放在床的另一端,又将薄被翻转过来,往里挤了挤。
她的肩伤毕竟还未好,动作有些缓慢,却很是有条不紊。
封卿脸色越发阴沉了,他紧盯着女人刻意划开界限的动作:“王妃这是何意?”
“王爷既不喜我,我自不会自讨没,”叶非晚睡在床的另一端,“这样,王爷不用面对我的脸,我也无需和王爷很不自在了。”
话落,她已经在另一端躺在,竭力往床里侧挤着,中间足足隔了一整个人的距离。
封卿注视着那距离,心底不上来的烦躁,可终究,他只是冷哼一声,掀开被子躺下,什么怯,不过是不屑罢了!
听着男人的动作,叶非晚缓缓睁开眼睛,双目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