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城郊回城时,已是夕阳西下。
夕阳余晖映着万物,静谧而美好。
城郊距王府并不远,然马车慢慢悠悠在官道上行着,难得的悠然,行到城中时,天色竟有些暗了。
夜幕初初降临,不远处已有酒家亮起烛火,门口的条幔在风中拂动着。
“吁——”却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
叶非晚转眸,不解。
“王爷,前面人多了些。”马夫的声音传来。
“嗯。”封卿低应一声,声音听不出波澜。
叶非晚抿了抿唇,掀开轿帘朝外望去。
“那是何处?”对面,封卿突然作声。
叶非晚不解,转过头来却见他正透过她掀开的轿帘朝外望去。
循着他的目光,马车外,正是一个卖糖人的摊贩,手中正拿着一团糖,精巧的动了动,一头牛已经在他手中活灵活现的出现。
叶非晚怔了怔,只道:“糖人而已。”
封卿沉默良久:“是吗?”他低声呢喃,“你曾和扶闲一同买过。”
那时,也是这样的夜色,她和扶闲一人拿着一个糖人,在人群之中笑闹着。
她从未和他这般过,不……也许应该,他从未纵容过她。
叶非晚皱了皱眉,今日一整日,封卿似都在若有似无的和扶闲计较着,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封卿,你没必要计较这些……”
“下去吧。”封卿却打断了她。
“什么?”叶非晚蹙眉,继而了然,“封卿,你不嗜甜,也无须这般……”
“今日,还没过去。”封卿望着她。
所以,她还应该继续陪着他。
叶非晚看着眼前正固执望着她的男子,昏暗的马车,只有角落里一盏灯笼,映着他的眉眼,偏执又绝艳。
最终她起身,下了马车。
封卿跟在身后,径自朝着卖糖人的摊贩处走着。
叶非晚看着本清贵无双的男子身影,咽下喉中的酸涩,她走到他跟前:“封卿,你不喜欢,何必勉强?我记得前方有一处琴行……”
封卿爱琴,这也是她前世苦学琴艺的缘由之一。
“你怎知我不喜?”封卿转头望着她,“我不能喜欢吗?”他反问。
“……”叶非晚错愕迎着他的目光,有一瞬竟觉得……他得并非糖人,而是……她。
“你又在自作多情了。”封卿紧抿薄唇,脚步慌乱朝前走着。
叶非晚望着他的身影:“是啊,我又在自作多情了。”她低声呢喃。
那风华无二的身影,最终走到了那市井气十足的摊贩前,满身的从容与尊贵那般格格不入。
叶非晚半眯双眸,以往终究是她贪心了,竟然妄图将这样的人拖入“凡尘俗世”中。
“姑娘,看看咱们这儿的首饰啊……”一旁,有摊贩扬声招呼着。
叶非晚转眸,昏黄色的灯笼之下,照着那些首饰都熠熠生辉。
见惯了美玉金银,那些首饰,叶非晚未曾多看,目光却不自觉落到角落的一对鸳鸯扣上,彼此纠葛的红黑二线,串着两个珠圆玉润的珠子。
那般精致。
叶非晚半眯双眸,不自觉将鸳鸯扣拿在手中。
“姑娘眼光甚好,此物正是如今京城风靡之物啊,”摊贩匆忙道,“这鸳鸯扣乃是不可分割的一对,姑娘可将另一半送给自己的心上人,寓意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白头偕老,永不分离……
叶非晚轻抚着上面的珠子,的确是好寓意,只是与她无缘。
“这一个多少银钱?”叶非晚将红色鸳鸯扣拿起,扣在手腕上看了看,她喜欢这样巧的样子。
“这……鸳鸯扣素来成双成对的卖,岂有单个卖之理,”摊贩为难片刻,却仍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