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皇宫大门在身后重重关上。
叶非晚坐在马车里,神色平静。
她最终还是出宫了。
出宫一趟,于她而言并不易,在宫里待久了,让人的心都倦怠了。
可是今日,她却一丁点儿都不愿再待在宫中。她守在后宫,封卿与曲烟在前殿共处,怎么想来她都太过可怜,所以……不若出宫。
左右……封九城总会将她再送回宫的,封卿……也不会察觉到她的离开吧。
还有最为重要的……
叶非晚目光微暗。
墨兰花生在冬季,须得人好生照料方才不会枯萎,在京城这般地界,金贵的紧。皇宫里有墨兰花,而有一个地方,更是种了大片的墨兰。
叶府。
她本以为,叶府的墨兰应当早就枯萎了。
“在想什么?”封九城清雅的嗓音在寂静的马车内响起。
叶非晚缓缓抬眸,摇摇头:“没什么。”
“叶姑娘还是信不过我吗?”封九城却又问道。
叶非晚看了一眼他:“我信任与否,于殿下重要吗?”
封九城喉咙微紧,好一会儿垂眸,唇角仍带着一抹笑,却无端添了几分自嘲:“如果……重要呢?”
叶非晚只笑了笑,再未言语。
封九城的心思太深了,她不愿去探究他话中的意思。
马车最终在叶府门前徐徐停下。
马夫牵着马走到叶府门前的石麒麟旁等着,叶非晚怔怔看着有些落败的叶府大门,心中升起阵阵酸涩。
这是她从长到大的地方,她犹记得当初的繁华,这儿……几乎是寸土寸金的象征。
而如今,终究成了历史。
她缓缓绕到后门处,一旁枯萎的老槐树下,仍有一颗大石头。
叶非晚吃力地将石头搬开,果真看到一枚已有些生锈的钥匙,很是冰凉。
打开后门,她走进叶府,无人清扫的叶府,仍旧蒙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唯有向阳处露出了土地。
她一步步朝前走着,身后封九城跟着,她却始终未曾理会。
脚步,最终停在了叶府的后花园处。
墨兰花是真的开了,除了一旁角落的红梅,便数这墨兰开的最好,花瓣上仍坠着雪,偶尔寒风吹来,花瓣摇曳,积雪飞落。
很美。
叶非晚眯了眯眸,转头朝一旁望去,那个凉亭仍在。
她缓步上前,这个凉亭,是欣赏后花园最为完美之处,可这里……也是当初父亲离开的地方。
叶非晚安静走进凉亭,看着一旁的石凳。
当初就是在此处,父亲要她去拿母亲的簪子,他自己却永远闭上了眼睛,连最后一面都未曾要她看到。
叶非晚垂眸,忍不住轻抚了下那儿的木柱。
“而今看来,该是我安慰叶姑娘才是。”身后,封九城走了过来,嗓音清润。
叶非晚睫毛微颤,抬眸神色却已无恙:“什么?”
“叶姑娘看起来,似乎比我更需要人安慰。”封九城道的半真半假。
“不过想起故人罢了,斯人已逝。”叶非晚笑了笑,“倒是殿下的……”
封九城微顿:“叶姑娘曾对我,‘喜欢,要出来。’”
叶非晚静默,她的确曾过。
“我对烟烟曾表示过几分在意,却被回绝了,”封九城的坦然,“才会问叶姑娘可有空闲,安慰失意之人。”
叶非晚双眸恍惚了一下,原来……是对曲烟表明心意被拒了啊:“曲姑娘喜欢封卿,殿下不早就知道了吗?”
封九城笑:“叶姑娘便是这般安慰人的?”
叶非晚一怔。
封九城并未在此过多纠结,被曲烟回绝,他并不伤心,更多的……竟是放松,仿佛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