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前,她肯定要学。
可现在学了好久的火行之法,早修晚也修,上午下午定时练习,却也只是刚刚能吐出明火而已,就是这样,还已担下了烧火的重责。
那道士给她说,多烧火有助修行。
女童眼珠子左转右转,抿了抿嘴,最后一言不发,拿起竹杖,扭头就走。
宋游笑笑,也跟着出去。
前院中枣红马安静站着,背上已搭上了被袋,观中道人站在旁边,道观依旧安安静静。
宋游拿着竹杖走过去,向众人诚心行礼:“来观中半月有余,承蒙诸位道友款待,实乃一路走来最舒服的一段日子了,在下感激不尽。”
“哪里的话。”
众位道长连忙回礼。
“不过在下此番下山游历,终究是要与诸位道友道别。心中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缘聚缘散,都有妙处,就不多说了。”宋游顿了下,瞄一眼人群中最小的那名童儿,又看向大家,“待在下游历结束,诸位道友若游至逸州灵泉县,可来阴阳山寻我,必好好招待诸位。”
“一定!”
“这便告辞了。”
“道友慢走!”
“情谊已满怀,何必再远送。”
宋游带着枣红马和小女童走出道观,诸位道长果然停在门口,并不远送,他只最后与他们行了一礼,便不再多说,转身离去。
小女童也握着竹杖与他们道别,随即转头看向宋游,边走边说:
“青阳子!”
“对。”
“光华子!”
“那是福清宫的宫主。”
“为什么都叫子?”
“最近些年道人起道号流行叫什么什么子,文人就叫什么什么道人。”
“你叫什么子?”
小女童拿着竹竿胡乱挥舞,和他并排走着,扭头看他。
“我不叫子。”
小女童歪头替他想了想:
“毛居子。”
“毛居子是什么?”
“你没见过毛居子?”
“是什么?”
“你不聪明。”
“所以是什么?”
“会粘在毛毛上不掉下来的。”
“噢……”
宋游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一种植物果实。
“还有苍耳子。”
小女童又补了一句。
“你很喜欢吗?”
“不喜欢!!”
小女童连忙摇头,声音坚定。
从她的表情里宋游看到了满满的讨厌和警惕。
毛居子,就是鬼针草,又叫跟人走,粘衣花,果实是一团黑褐色的短针,会沾在衣服或毛发上。苍耳子则是绿色的小球,长有倒刺,粘在衣服或毛发上比毛居子还要难以清除,特别是毛发上。
看来她以前没少受这两样东西的折磨。
不过现在已经是春天了。
这两样东西应该不多吧?
走出半刻,宋游放缓脚步,从马儿背上拿出那本《舆地纪胜》。
翻开第一页,是一张大晏地图。
十分粗略的一个地图,只画了大概的国州形状,标注出了各州都在哪里,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具体各州气候如何,有什么景点名胜,都在州中大概的哪些位置,又该如何去,则在后边用文字说明,偶尔也附有小图。虽然还是得问路,可已是帮了大忙了。
不过这地图和后世的地图是两种东西。
仅是它并非按照北上南下来画这一点,就已添了很大的困扰了。
得靠自己的地理常识去分辨。
栩州应当在靠近大晏西南的位置,如果地图北上南下,在中间略靠左下。要是直接往北走,去长京并不远。考虑到要走一段回头路,而长京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