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几日,不理窗外事。便过几日,陈某再带着好酒好茶来拜访先生,与先生长谈。”
“在下没有云春楼那般珍馐佳肴,却也有一桌饭菜等着将军。”
“……”
互相行礼,就此分别。
道人继续往西城走,将军则站在原地目送他,许久才转身折回,走向帝王新赐的侯府。
这条街道有数十丈宽,是长京繁华与伟大的排面,也是东城与西城的交界线,白天这里车如流水马如龙,到了晚上车马几乎见不到了,便成了百姓聚集休闲和摆摊的地方,无论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都能同时在这条街上见得到。
走过这条街,便是东城了。
前方的繁华与灯光都暗淡了许多,路旁屋舍楼店也少了几分精美,然而百姓却住得更密集。穷苦的百姓同样有休闲需求,便聚集成堆,放肆闲聊高声大笑,满地孩童玩着捉迷藏逮猫儿的游戏,确实比东城少了许多精致繁华,却多了很多人间烟火。
想起明德四年的春日,初到这里时长京的宵禁,真是如梦一样遥远虚幻。
对城中的记忆则依旧清晰。
宋游很快走到了柳树街,顺着街道缓步走过,两边皆是两层高的楼店,样式统一,楼下的商铺也几乎没有变化。
茶楼,肉铺,汤饼铺子。
原先自家的小楼越发近了。
自然地邻居家的小楼也近了。
马蹄踩在青石板上,是得得的声响,马儿脖子上的铃铛偶尔晃荡一声,两旁都有没回屋甚至没打烊的街坊邻居,都向道人投来目光,只是黑暗中实在难以看清楚走来的是谁,又似乎有几分不敢相认,暂时还无人与他搭话。
道人与马儿脚步都放缓。
先到了吴女侠的家门口。
道人停下脚步,三花猫和枣红马也停住脚步,都抬头望去。
木板门,关得很严,上着锁。
里头没有光,也没有任何动静。
“里面没有人。”三花猫转头很小声很小声的对他说,“但是有耗子。”
“……”
道人沉默了下,又将目光移转,看向隔壁。
同样的木板门,同样房门紧闭,上着锁,锁还是原先那一把,甚至锁上都落了不少灰尘了。
“锁着呢……”
猫儿又扭头对道人说。
“嗯。”
道人拄杖走了过去,抬起拄杖,在铜锁上轻轻一点。
“哒……”
铜锁顿时就开了。
“!”
三花猫扭头看向道人,眼睛在黑夜里似乎发光,随即才跑过去,跑到门口,几乎贴着门仰头等着,等道人开门。
“吱呀……”
门一打开,她立马就钻了进去。
随即里头便传来打开柜门的声音。
等到道人与枣红马也跨过门槛进去时,屋内已经亮起了光——身着三色衣裳的小女童捧着油灯,灯中无油自亮,照出她的脸明黄一片,知晓人晚上是瞎子的她一脸认真的举着油灯,为道人照亮屋中景象。
屋中没有多少陈设,全都落满了灰尘。
几乎和三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上楼一看,也与三年前区别不大,只是床上空空荡荡、窗前的长榻与摇椅不见了而已。
依然落满了灰尘。
灰尘上一个脚印都看不见。
“呼……”
道人吹了一口气,顿时起了一阵风,在屋中绕了一圈,将地上和家具上的浮尘全部吹落卷走,而小女童手上的灯火却只是摇晃了几下,没有熄灭。
随即将马儿背上的行囊卸下,对它道一声辛苦,便与三花娘娘一同开始打扫房间。
燕子由窗外飞来,见状也化作人形,一声不吭的开始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