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食指瞧着桌子,自己煮的一锅汤要分别人一般,他自然是舍不得的。况为了打通西越那边的关系,他花费了两年的时间,吃过什么苦,受过什么罪,只有自己最清楚。
可煮汤需要锅,需要柴火,他手上没有,柳云湘有。
当然,他可以换锅,换别的柴火,但这一锅汤就煮不好了。
他瞅了柳云湘一眼,柳云湘淡定的喝着茶,但他知道不用问,她肯定一步不让。
“镇西关的关卡,你真能打通?”
“你应该了解我,我出来的话,一定是有把握的。”
裴容点头,“行,只要你那边能走通,这生意我们两个一起做,利益一起分。”
柳云湘离开后,裴容从房出来,屋里屋外找了一圈却没有到兰娘。他问了婢女,是有人找她,她去前院了。
谁会找她?
裴容有些不放心,想了想还是去前院了。穿过穿堂,便见一个婆子和一个瘦高的男人在兰娘跟前,这两日穿着打补丁的衣服,黑瘦黑瘦的,像是街上的乞丐。
婆子眼睛不见,伸手摸着,估摸是想握住兰娘的手。
“兰娘,娘一直打听着,知你回来了,赶忙来你。你自十岁就进了咱家们,娘是着你长大的,哪能不想不担心。”婆子着泪就掉下来了。
兰娘微微叹了口气,上前握住了瞎婆子的手,“我很好,您不用担心。”
瞎婆子仔细抚摸着兰娘的手,道:“手光滑了,茧也没了。”她再伸手摸了摸兰娘的脸,“还长胖了一些吧。”
兰娘不知怎么接话,便应了一声,“嗯,胖了。”
这话引得瞎婆子身后的陈厚不满起来,他先瞪了兰娘一眼,继而阴阳怪调道:“娘,您担心她,她担心您么?您念着一家人的情分,她有念着么?您吃糠咽菜的时候,她山珍海味,可想起过咱们娘俩?”
“闭嘴!”瞎婆子喝了陈厚一声,转而向兰娘道:“兰娘,你别跟他生气,他虽然嘴上这么,但其实很惦念你,这些日子一直在打听你回没回来。你们到底是夫妻,不论如何,情分还是在的。”
站在穿堂门口的裴容听到这句话,便知这二人的身份了,兰娘的前婆婆和前夫。
他眉头皱起,有心上去将二人赶走,但他又想兰娘是什么态度。
兰娘摇头,“我与他已经和离,没有什么夫妻情分了。我十岁进您家们,十岁开始伺候你们娘俩,该还的已经还了,还请你们往后别来找我了。”
“听听!这的是人话么!”陈厚满脸怒色,“当年要不是我家买了你,给你饭吃,给你衣穿,你早就冻死饿死了!”
“若不是我这些年养着你们母子,你们早就饿死冻死好几回了,所以我不欠你们的了!”兰娘大声道。
“你忘恩负义!”
“随你怎么,我不在乎。”
“娘,我们走!”
陈厚拉住瞎婆子的手,想要带她走,瞎婆子甩开了他,还顺势打了他一下,转回头向兰娘,满脸祈求之色:“兰娘,他犯了大错,他对不住你,娘在这里跟你赔不是了。”
着那瞎婆子竟跪了下来,兰娘赶忙拉她,却怎么都拉不起来。
“兰娘,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你回家吧,咱这家里不能没有你!”
兰娘皱起眉头,见拉不起瞎婆子,她干脆放了手,道:“大抵是他读不好,科举无望,家里的米缸空了,破烂的衣服没有人缝补,日子过不下去了,所以你们来找我了。”
瞎婆子怔了一怔,“兰娘,以前你最是心软……”
“所以尽心照顾你们,尽力维持这个家,最后却被他给卖了。”
瞎婆子大抵是没想到兰娘会把话这么绝,这么不留情面,默了一会儿后,她转而摸到儿子,非要拉他跪下,“你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