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没想到沈安和会如此痛快答应,她本以为是要费一番口舌的。
她愣愣地了沈安和几息,随后开口:“沈公子请跟我来!”
着香草便率先朝其中一个方向走了过去,沈安和没有迟疑,迈步跟上。周客与观言想要跟上,却被那两个侍卫拦住。
沈安和回头对他们:“别担心,在这儿等我!”
他既这般,二人只得将着急暂时压下,纷纷睁大眼睛目送他离开。
而此时,顾玉瑶正坐在被清空了所有人的一座较为隐秘的茶庄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喝着茶。动作优雅而端庄,绝对是众多女子的行为典范。然而,这不过是顾玉瑶平日习惯约束所致,此刻她内心远没有表面上去这般平静。
她已见过沈安和画像,那模样不十成,至少有九成能出对方就是沈昀无疑。可不管别人如何,她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那个人就是沈昀,定是有人想要借此做些什么,就比如利用这张脸去同沈恒争夺世子之位。阅宝屋
沈榷已经接触过沈安和,却也从未过那个人就是沈昀。当然,她也从未这样问过。可她得出来,沈榷对这个沈安和动了真心,他亲生儿子都不曾被这般对待过,这不免让她心生恐慌。
沈家之子,断不能让一个外人抢了风头。
于是,顾玉瑶决定要对付这个沈安和,但在那之前她想要亲自见见这个人,他究竟是凭什么能让沈榷那个冷心冷肺之人动了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顾玉瑶篦茶叶的动作一滞,下意识抬头向窗外。
今日阴天无日,冷风刮一阵停一阵,将树梢上挂着的最后几片枯叶吹落。天压得的有些低,灰蒙蒙的,试图为冬季第一场雪造势。
这茶庄本为私人,隐于一农家院,守着沅河一条极细的支流,环境甚为优美。
顾玉瑶披着一条雪色狐裘大氅,姿态优雅地端坐在屋内,对院外情形一览无余。她本不过是随意一瞥,然而,当她清踏入院门的那个人的脸时,脸上的随意瞬间消失殆尽,唯有震惊将其眼眶撑大。
纸上的画像终归是苍白,远没有直面真人来得震撼。顾玉瑶虽已竭力压抑那份震惊,然而随着那人越走越近,面容越来越清晰,终还是泄露了一些出来。
香草一早便发现了自家主子异样,却也知此乃情理之中。未免失态,她急忙快步上前,走至窗前提醒:“夫人,沈解元来了!”
‘沈解元’三字被其咬得极重,顾玉瑶也从这三字中回神。她低头了眼香草,香草递给她一道眼神,再抬头时,顾玉瑶已然恢复往日矜重。
着沈安和,她下巴扬起,开口道:“闻名不如见面,沈解元当真是……好颜色呢!”
香草闻言心里头一“咯噔”,下意识回头去沈安和,却发现对方听到这话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香草想提醒一下顾玉瑶,却也知外人面前不能抚了自家主子面子,只得回头冲沈安和笑道:“沈解元,还请里面坐!”
香草给了台阶,顾玉瑶自不会再多言,收回视线,她抬起那双保养得极为得当的素手为自己斟了一杯热茶。
沈安和站在院子当中没动,就这样目光平静地着窗户里那个堪称绝色,心亦是狠绝的女人。
果然啊,他不该有任何期待的,哪怕是有一丝一毫的忏悔呢!当初不也正是因清了这女人真面目,方才身死心亦死的吗?
香草见沈安和一动不动,便不得不再次对他道:“沈解元,里面请!”
沈安和瞥了她一眼,目光再转来回时却依旧未动,沉寂了片刻后,在香草忍不住要第三次催促时,他冷不丁开口,却是冲屋子里顾玉瑶道:“听这位姑姑夫人是感念自家大公子方才请来沈某,却原来,夫人所谓的感念不过是夸沈某一句好颜色?那这感念当真廉价,沈某倒为那位大公子不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