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很混乱。

杜挽在一片花海里醒来，画面闪动，再次睁眼又变成了一片沙滩。

有一双软白的手抓了抓她的脸，稚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猪猪妈妈，还不醒来？”

“……”

“妈妈是猪，快起来陪我玩。”

是铃铛吗？

杜挽努力睁开眼睛，循着声音去，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儿在冲着她笑，那模样不用分辨，几乎是第一直觉，那就是铃铛，是长大后的铃铛。

泪水突然涌了出来。

铃铛坐在沙滩上，手里拿着贝壳在晃，“妈妈快，我捡的，漂亮吗？”

杜挽动了动嘴巴，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声音，她好着急，她很想回应铃铛，她要告诉她，只要是她捡来的都漂亮，妈妈好想她，好想抱一抱她，问问她还疼不疼，难不难受。

可她动不了。

铃铛低头凑到了她面前，忽然咯吱一下，又好奇地撅起了嘴巴，“妈妈怎么哭了，妈妈不要哭……”

她胡乱地给杜挽擦眼泪。

“这个留给妈妈，不要哭。”她站了起来，头发从杜挽的面上掠过，她想伸手抓住自己的女儿，可发现手中却是一团沙，沙迷了眼睛，她一痛，终于发出了声音。

是哭声，伴随着喊声，“铃铛，你回来……”

可她走了。

杜挽总算接受了这个现实，铃铛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大口呼吸着，被眼泪呛住了生息，她醒来时身旁坐着的人是景南，景南并不诧异她的反应，“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杜挽怔然了几秒，与他四目相对，沉吟片刻后，突然捂着心脏，撕心裂肺地哭了出来。—

回去换了衣服洗了澡，元霜躺在段寒成的床上，伴着他的气味睡了一觉，定了时间，醒来后刚好是俞思下课的时间。

约好了。

她要去见她一面。

有杜挽的事情在前，元霜本是精疲力竭的。

可不管怎么，俞思是段寒成的表妹，她怀孕了，并且准备做掉，元霜不能不管。

没等走出那扇门。

段寒成便回来了。

推开门，到黑暗里元霜茫然坐在床头，心事重重的样子，段寒成忍不住叹息了一声，他走过去，掌心扶住了元霜的后脑勺，低头吻向了她柔软细腻的脸颊。

吻到下巴耳垂才停住。

“林绫那里我派了很多人监视，她绝对跑不掉，这点你可以放心，别这么不安，你也体谅体谅我好吗？”

他会担心她。

元霜点头，压下了心里层层叠叠的情绪，“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

“回来换个衣服，晚上有应酬。”

“跟谁一起？”

铃铛没了，气氛冷了好些天，人人面上都是心如死灰的严肃，段寒成站在床边回眸，冷峻的侧脸上显露了一丝柔和的调子，“怎么，查岗？”

“是啊，查岗。”

元霜坐过去了一些，从后搂住段寒成，靠在他的腰上，“嘛，到底是谁？”

“江誉，还能有谁？”

段寒成是新秘是个女人，可她怕段寒成怕得要命，所以这些是应酬，都是江誉陪着去，在喝了酒神志不清的状况下，段寒成也只会信任江誉和秦和。

“他最近忙不忙？”

这个问题像是暴露了什么。

段寒成又是那样敏感的人，他回头，不由分一把抓住了元霜的下巴抬起来，审视似的观察着她，“你关心他干什么？我可是累了几天没合眼了，你不关心我还要去应酬，关心他忙不忙？”

元霜一把推开了段寒成的手，“我不过就是随口问问，紧张什么？”

松开了手，元霜从床上下去，站在地上，她从行李箱里拿了衣服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