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乱动的阿宝,鼻尖一酸。
而他抓起她受伤流血的手,好奇地嗅了嗅。
半晌,阿宝绷紧心神,心跳如擂鼓。
蓦地,青年俯身逼近,吮她受伤掌心的血。
瞬间僵硬的阿宝,盯着青年脖颈的诡异血筋,还有喉咙的那道清晰红线,耳边是他愈重的喘息。
她紧张地,心翼翼,试图拿过他手中的血剑。
却又惊愕发觉,孟观镜拿剑的手,在抖。
恰在此时,他反手扣住她腕间,抬眸直直望进了她眸底。
而她震愕看到他那双混沌疯狂的血眸,竟有丝清明。
“……公主…殿下?”
青年喃喃,如噩梦初醒,一滴血泪滚落。
“……阿……阿宝……”
前世记忆里,那个英俊沉敛的青年,又重新出现了。
阿宝骤然被卸掉了全身力气,想笑又想哭。
“孟观镜,你终于回来了。”
话音未落,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笛音。
凄厉又阴森,几乎声声催人断肠。
而孟观镜的漆黑瞳仁,复又蔓延开丝丝缕缕的猩红。
阿宝的手腕被他攥得痛极,只听他嘶哑哀求。
“别放手,再找我一回。”
闻言,阿宝错愕,不解,而满脸是血的青年,忍痛蹙眉。
“阿宝,来找我,带我回家。”
话音未落,青年翻身从旁边的塔窗,跃下墨骨塔顶。
雨滴扑进来,模糊了阿宝的视线。
而磅礴雨幕里,红袍的孟观镜回了一次头。
离他越来越远的塔顶之上,他看不清她了。
留给他的,只有浑身的蚀骨剧痛,笛音里一声声怨毒的命令,杀了轩辕阿宝!杀了轩辕阿宝!!
神智近乎再次崩溃的青年,下意识攥紧了左腕的红绳。
它是祈福而来的,有个人曾亲手为他戴上。
然而此刻,这条祈福红绳,染透了血。
那人是谁?是塔顶那道虚影么?
但下一瞬,青年又好像,就要看清虚影的真面目。
扑面而来的暴雨,青年抬手抹掉满脸的雨水,不经意却碰到唇角,叫他陡然想起唇齿间,温热的血的味道。
带着熟悉的感觉,像,像什么呢?
受制于那阴森的笛音,孟观镜沿着海岸高高伫立的城墙,如履平地,一路狂奔向停泊于海面的白色大船。
跳上大船甲板的那一瞬,孟观镜迎着狂风暴雨,又一次回头。
海岸边,那座静立数百年的墨骨塔,依然在。
而他已彻底看不清,塔顶的她。
紧接着,冥蝎铁骑拼尽了最后一人,将昏迷的兰弥送上船。
“少主!可要开船?!”
冥蝎铁骑毕恭毕敬,向船舱里,行了礼。
隔着厚厚幕帘,语气极平静。
“告诉火炮营,准备轰开城南门。”
与此同时,城南门口。
周遭是熊熊燃烧的烈焰,棕褐药粉燃烧后的烟雾,因其中一味长在岩浆喷涌之地的炎蛇蜕,全然无惧磅礴暴雨。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被烟雾包围的裴归尘,愈发气血翻涌。
而海神面具下的男人,脸色泛白,且战且退,他被晏海熄和轩辕凤燃联手,始终拦在城南门口,不得前进半步。
此情此景,裴归尘未曾想过。
重生而来的他,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
适才被轩辕凤燃伤到的左臂,血顺着指尖滴落。
再,融进水流,蜿蜒开来。
而宣长渡挟持着阿宝,渐渐逼近。
“立刻放盛珏公子出城!否则我杀了她!”
宣王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