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乔着她，忽然伸手抬起替她整理了下斗篷：“你知道了，今晚的主拍品，是萧家的东西。”

他用的是肯定句。

明兰若一顿，知道终究是瞒不过他，她点点头：“嗯，你也知道了吧。”

他的身份不俗，碧翠丝刚才大概已经给他透了底。

苍乔凤眸幽沉：“不管是什么东西，你都不要轻举妄动，离萧家的一切越远越好。”

明兰若着他，差点忍不住就了——她只怕做不到。

她离萧家的一切不但没有越来越远，还已经是萧家势力唯一认可的继承人。

“为什么，萧家已经灭门近二十年了，还有什么威胁，我如果能收回外祖父的遗物对娘亲在天之灵也是一种慰藉。”她终是不动声色地问。

苍乔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淡淡道：“萧家是陛下的逆鳞，当年陛下即位，许多人不满，萧家主力当时全在边境，许多人都希望萧家举起反旗。“

后来萧元帅领着几位少将军全部战死疆场，萧家妇孺老幼也在扶灵路上出了意外，可后来依然有反叛者打出萧家和先帝的旗号，连之前东厂剿灭的那几位藩王也是以为先帝正名和萧家洗冤的名义。”

所以即使到了现在，萧家依然是陛下心里最忌讳的存在。”

明兰若垂下长睫：“而我身份特殊，虽是明家女，可如果沾上萧家的东西，那陛下就会认为我有了二心。”

其实，她早就知道明帝的忌讳，但是她倒是没有想到萧家还有这样大的号召力。

“你知道就好，所以等会不管拍卖的是什么东西，答应我，你都不要出手。”

苍乔深深地着她，幽暗深沉的眸光仿佛能透她的内心。

明兰若抬起头，还是轻叹一声：“嗯，我知道了。”

他是为了她好，她怎么会不懂。

苍乔忽然冷不丁地给了她一个消息：“黑市真正的主人，是陛下。”

明兰若瞳孔微缩，不敢置信地着他：“什么？！”

苍乔轻哂：“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自然是负责监控黑市的稳定。”

黑市是一个畸形的存在，明帝当年就是靠着黑市筹集了反叛的资金，后来夺得帝位之后，便将黑市交给了太子。

太子管控着黑市，这些年，明帝越发的不管事了，但总的来，明帝在黑市的眼线不容觑。

明兰若忽然抬起眸子，着他问：“外头围猎场的事，你知道么？”

苍乔淡淡地道：“当年支持陛下的宗室和贵族需要娱乐，太子和陛下需要钱财，一拍即合，百姓又算得了什么。”

明兰若忍不住低声道：“你不能阻止么，你现在的能力明明可以做到的，弱者也不该被践踏！”

她没法忘记围猎场里那些人眼里的恐惧和求生的渴望与痛苦。

她也曾作为’弱者‘被践踏与折磨，自然明白那些不平与不甘。

苍乔着她好一会，轻描淡写地勾起猩红的唇角：“我为什么要阻止，我是佞臣，你忘了么，弱者不被践踏，难道强者被践踏？”

明兰若着他，心情复杂地不话。

“怎么，是不是觉得我这种人又恶毒又恶心又卑劣？”他阴郁地微笑着，伸手扣住她的脸，让她不能扭头。

他忽然期待见她眼里对他的害怕甚至憎恶，就像在其他人眼里经常见的那样。

他们憎他，畏他，却又不得不在他面前低头。

他的姑娘，很多年前不也一样吗？

明兰若这次没有避开他的手指，只抬起头深深地着他，忽然道：“你很想我讨厌你么？”

不然为什么那些话？

苍乔一怔，倒是没有想到她把球踢回来给他。

“我喜欢的就是现在这个会偏心我的苍乔，不管这个世界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