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明月西斜,天边浮现出浅白的云。
她都没有等到银狐的出现。
按照往日,那人最少三天一次,就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房间。
可今日过了午夜,便已经是第四日了。
徐秀逸清丽的面容浮现出倦怠与惶然来,她揉了揉眉心。
只怕,他已经知道了新帝下旨将她另嫁的事,可他为何不来,至少听她一句话。
虽然她已经做了决定,可她并不是一点没有给她和他之间留后路。
不管最后是明姐姐和焰王胜了,还是新帝赢了,她都会离开京城。
她希望的是……
如果那时候,他不嫌弃她名分上嫁过人,他能与她一起走,回武当山,哪怕跟他去苏丹……
至少给她一个机会解释。
徐秀逸捂住脸,脸上的泪从回房几乎就没干过。
“姐……您熬了一宿了,对身子不好。”梅珠端着燕窝进来,心疼极了。
少女擦了擦脸上的泪,低声道:“梅珠,帮我取一张信笺和枕头下那个盒子来。
梅珠立刻照做。
徐秀逸提思量一番,写了一封信,又拿火漆封好,交给梅珠:“你把这封信拿到绯月商行去,就交给他们主人。”
梅珠点点头,取了信走了。
徐秀逸怅然若失的着窗外,她就是这么贪心,既不想失去家人,也不想失去人。
……
可是时间一天天过去,凌波府邸的六礼都在一个月里走了一遍,聘礼都抬进了徐家。
徐秀逸都没有等到银狐。
可他并没有离开京城,依然如常般出入商行,只是从没再靠近徐府。
不管她送了几封信去,他仿佛都没有收到一般,也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她这么一个人一般。
徐秀逸从一开始的惶惑、恍惚、夜里忍不住哭醒到最后不再写信,只是整个人都变得更沉默了。
每日里却还是一副很正常的样子和二嫂一起处理家中大事务,只是少女很少再展露笑颜。
直到这一日,她梳妆待嫁的当日,武昌城破的消息和府门外吹吹打打的迎亲曲传来。
徐秀风着自己的妹妹,心情喜忧参半:“武昌城破,新帝带着人被逼退,如今退到了夷灵府。”
武昌城是极其关键的位置,所以战事才如此惨烈,足足打了两个月!
武昌一破,等于帝军中原的中部地区无险可守,顺江而下,中部行省被义军拿下指日可待。
徐秀逸着镜子里的自己,惨白的脸,殷红如血的唇,却露出一点冰冷的笑容来。
“啊,武昌城终于破了,真好。”
明姐姐她真厉害,和新帝对阵,昌城兵强马壮,防御是最强悍的,易守难攻,战事如火如荼,竟真被她和赤血攻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