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那些复杂的情绪是什么。

不是对她的心动和不舍，而是他决定干脆杀了他们时的情绪。

他甚至没有纠正她的误解，还刻意诱导加深她对他的信任。

就是为了绕开赤血其他高层，将她和兰堂骗出城外，痛下杀手！

什么时候开始……他想要杀她的？

明明之前还愿意用所有军功换她和弟弟好好活着的……

连焰王都还忌惮着明兰若，没有直接杀死她。

宋唐却翻脸比翻还快，直接动手！

宋唐平静又怜悯地着她：“你们这两个孩子太不听话了，萧家对待自家人的叛徒一向是永绝后患，你们原本……”

他顿了顿，遗憾地道：“明明可以好好活下去的，但可惜，现在只能去死了。”

他的声音很温和，让他们去死的口气却轻描淡写到让人心寒。

“哈……哈哈哈……哈哈……”萧兰宁着他斯文秀逸的面孔，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在即将死去的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这些天在他身边侍奉茶水墨。

他真的从未对她越矩，宋唐是唯一一个与她如此亲近，却真坐怀不乱的男子。

连焰王与她虚与委蛇的时候，都还有肢体接触。

宋唐……如果不是残疾，又这样的相遇，算是个好男人。

萧兰宁一边咳血一边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忽然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他衣角。

“你……你这些天……就真的没有一点点……一点点对我的……怜惜？”

这些浸淫在权力斗争，杀伐果决的男人，为什么都那么会骗人？

比她这个人人喊打的‘狐狸精’都会骗人。

在权力和庞大的目标之前……男人比女人更会骗人。

……

宋唐淡漠地着她，没有话。

可萧兰宁心里却空空的，这一刻，她知道，他在等她去死。

他的军功要换回的从来不是她和萧兰堂，而是他们的父亲——萧观风。

他还债的对象始终是父亲，而不是他们。

这一刻她才明白，宋唐能为父亲站在她身边，就能为父亲和萧家的名誉，赤血的前程，毫不犹豫地杀死她和弟弟。

她死死地着他，一阵痉挛，血慢慢渗出来，她的眼珠慢慢地不动了，蒙上了死亡的灰色。

侍从见状，上去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转头道：“军师，她心脉射穿，失血过多而死。”

宋唐转动轮椅，向来时路而去，同时淡淡地道——

“嗯，从现在开始，快马加急对外放出消息——萧兰宁姐弟冒充萧家血脉，刺杀焰王和主君失败，又挟持本军师逃跑失败，被我的侍从射杀在阳亭城外。”

侍从恭敬行礼，有些担忧：“是，但是您擅自做主将他们诱骗出来，杀掉这对姐弟，主君和其他诸位将军那边只怕不好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