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是个什么来路,齐子身边真有了人,我却不知底细。”春和有些神色恍惚。
齐子这些年日渐沉稳,当上东厂掌印大太监后,越发地像圣君身后的影子和手里的剑,锋利、森冷也沉默。
虽然……
她其实也清楚,当年那个自己面前羞涩又淳朴的少年太监,也许……
只是他在她面前才会露出的一面。
毕竟,那时候的齐子就已经是东厂的掌刑了。
能成为那位千岁爷的心腹,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可他愿意在她面前露出最简单的一面,她就只当自己只见他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但现在的齐子,有时候,让她也摸不清楚他的心思。
这些年,齐子身边来来去去的,也不是没有宫女献殷勤的,齐督主不曾青睐过谁。
这次似乎不一样,他真的上了那个姑娘么?
她掌管后宫,却不知详情。
身后跟着她许多年的女卫华青道:“姑姑这两月忙着照顾太皇太后病体,又要准备宫里年礼之事,忙得不可开交,一时没留意也是有的。”
华青顿了顿,又道:“姑姑可还记得两个月前,女帝释放了前些年被罚入宫中浣洗司的明帝和新帝心腹罪臣的家眷吗?”
春和点点头:“记得。”
自家姐是个手段冷酷却心慈的人物,纵坐在那帝位上,却有一颗能见众生的软心肠。
她总不喜欢连坐,罪及家人之事,尤其是这世道对女子不公。
父兄之罪,却还要连累妻女罚入贱籍和奴籍。
好好的良家女,却要为妓为奴,永世不得翻身。
只是大姐初登帝位,赏罚不明,就会朝纲不振,便没有开释罪臣家眷。
今年以为太皇太后冲喜延寿的名义,开释了前朝所有被父兄之罪牵连的罪籍女子。
“莫非,这舒姑娘是哪家罪臣的女儿?”春和问。
她顿了顿,却又否定了自己的推测:“她的手上皮肤虽然白皙,但骨节粗大,又有茧子,是做粗活出身的。”
大家闺秀的手虽然可能因为几年浣洗劳作而皮肤粗糙红肿,可骨节要变化,却不是几年能做到的。
华青点点头:“姑姑还是敏锐心细,那舒悦姑娘入宫前也是前兵部尚家三姐身边伺候的武婢。”
春和一怔,武婢,可真巧,自己也是出身武婢。
可除了被义父送入军营,她几乎没有做过粗活,但那舒悦……
“她出身穷苦,几岁就被父亲卖去了兵部尚家,也是从家奴做起,后来送去学点拳脚功夫,也是为了保护那三姐。”华青道。
随后,华青出去取了关于舒悦的记名卷册来放在春和面前。
春和了卷册好一会,才叹了一声:“也是个可怜人。”
华青点点头:“因为这次东厂也在这些开释的罪女中,征召了几个识文断字的女子去做些文之事,所以也没怎么特别留意这个舒悦。”
虽然已经开释了罪籍,但是一群女子,手无缚鸡之力,手里也就宫里发的几十两银子,这世道又能有什么好出路。
出去也得努力谋生。
能去东厂做些文的活,已经不错的差使。
可谁想到,一群姐里,却是个奴仆出身的女子入了齐督主的眼。
华青着春和,默默地叹了一声气。
外头人只当齐督主与春和尚宫,身为女帝和圣君的身边侍奉之人,守望相助,姐弟情深。
可她着齐督主却像是心属春和尚宫。
春和沉默了一会,淡淡地合拢上卷册:“他能挑上的人,自是打听清楚底细了的,不必我担心……他有个知冷知热的人,自然是好的。”
只是刚才舒悦和齐子一同离开的场景,没得让她想起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