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绮月就是个开心果,有她在的地方就总是笑语不断。
钱青冉瞧着跟薛茹还有几个丫头闹腾的妹妹,扭头对着棠宁道:“七夕夜的事情,父亲已经去找过禄老王妃了,这几日长公主府的日子不好过。”
傅来庆闻言幸灾乐祸:“我听那孙驸马被宗室的人抓住放印子钱,乐阳长公主为了摁住这事,几乎掏空了半个长公主府,为此她还跟孙驸马闹的不可开交呢。”
棠宁听着这话只扯扯嘴角,孙驸马放印子钱却有其事,这把柄还是钱宝坤送到禄王府手中的,只是这印子钱却并非是他一人放的,乐阳长公主也有份,否则她哪里肯掏空长公主府积蓄来替孙驸马平息此事。
她跟孙驸马争吵,是因为孙驸马在外赎养了个官妓,据肚子里都怀上了。
禄老王妃不知道打哪儿知道这事,直接让人捅到了乐阳长公主面前,乐阳长公主盛怒之下找了过去,当场一剑就杀死了那官妓,连带她肚子里八个月大的孩子也没活下来。
一尸两命。
孙驸马据也挨了两耳光,当时还见了血,与其二人争吵,倒不如是乐阳长公主单方面的宣泄。
这事情长公主府那边瞒得死死的,外间就算知道乐阳长公主对驸马“动粗”,也只以为她是气恼驸马放印子钱的事,棠宁也是从潜入长公主府的暗卫口中才得以知道。
听那官妓死后,孙驸马认错赔情,百般讨好乐阳长公主才平息了她怒火,可死了喜欢之人,那孙驸马心里到底有没有怨,谁知道呢。
棠宁没提这事,只是道:“他们敢害阿月姊姊,丢些钱财算是便宜的。”
钱青冉低头:“刚才我来寺中的时候,到长公主府的车驾也来了。”
他着身旁娇的女娘,目光落在她脸上:“那乐阳长公主不是好相与的,府中又刚失了大半家财,她既觊觎你手中荣晟院,七夕那夜事情未成,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棠宁神色浅淡:“我知道,可总不能因为她,我这辈子都躲在积云巷中不出来。”
“七夕的事已经教训过她了,禄老王妃出手,她该明白自己所做已经暴露,想必也会有所收敛。”
钱青冉闻言皱眉,只觉得棠宁未免太天真,那皇室中的人就没有几个是懂得分寸的,他们生来高贵便从不懂人间疾苦,而且乐阳长公主行事霸道,只为着个院就敢算计棠宁和钱绮月落水,不顾会不会牵连那夜湖边其他人的性命。
这种枉顾他人生死的人,怎么可能会收敛?
钱青冉想要劝棠宁,可是对上她澄澈干净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却又不好再,姑娘心思单纯,自然不懂那些阴暗之事,更不懂得人心狡诈。
罢了,他多留意些就是。
几人闲聊了几句,夜深之后就各自回了住处休息,棠宁和薛茹同床,见她睡着之后才起身走到窗边。
“女郎,寺中之人的身份都已经探明。”
“宋瑾修来了没?”
“没有,不过崔家和二皇子府都有人来了。”
沧浪站在外间压低了声音:“崔家来的是他们府上的姻亲,姓裴,在工部当差,二皇子府来了一位长史,据是陪着二皇子妃的妹妹前来祈福的,身边还跟了十余个护卫。”
棠宁闻言面露嘲讽,所以宋瑾修从来都不笨,他也根本就不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辜。
他一边跟她着他悔不当初,想要尽心竭力的保护她,一边却又拿着四皇子算计她的事情去讨好二皇子替他自己铺路。
他将宋姝兰送给永顺伯府的罗七郎,借罗家踩着四皇子的道到了圣前,转头又投了二皇子和崔家那边。
宋瑾修就那么肯定,二皇子的人会救她,而不是借机坐实了四皇子算计,牺牲了她一个没什么用处的女娘,既能拉拢了萧厌这位权臣,又能置四皇子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