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眼前的一切。
账目记的很简单,内容却是非常清楚,是杨锐特意到镇里找熟人学的。
每日几十元的小账,赵丹年很快就看完了。他没什么会计基础,也看不出是否有做假账的嫌疑,不过,每天50元的盈利数额,还是被他给发现了。
赵丹年不禁口干舌燥的问:“这些钱,你准备怎么用?”
“其实我原本就想向您汇报的,在这儿说也好。”杨锐看看周围的学生,友好的笑了笑,然后组织着语言道:“我首先说明一下这笔钱的来源。我们提供给外校的试卷,所用的材料、机器是我们学习小组30多名成员集资的,因为油印的试卷越多,试卷的平均价格就越低,所以,出于降低成本,减轻大家的经济负担的目的,我们多印了一些出来,给外校的同学,这就相当于一次团购,团体购买。”
与上一次,杨锐向锐学组成员的公开说明相比,他这一次的概念就更先进了。
因为团购隐含的意思是先购买再印刷,更像是国家单位经常会有的采购行为,这就与先印刷后贩卖的商品流通概念区分开了。假如没什么人咬文嚼字的话,用什么说法都无所谓,但若是真有人较真,这么一个说辞,兴许就能免去杨锐几年的牢狱之灾。
正如杨锐记忆里所知的那样,82年是经济犯罪整肃年,83年是刑事犯罪整肃年,这都是要多加小心的年份。在这种时候,大大咧咧的搞市场经济,一个不好就是82年逮捕,83年审判,能把半辈子都交代出去。
当然了,杨家在本乡本土还是有一定的势力的,等闲不会让杨锐受了委屈。不过,要是能用一两句话省去大家可能的求情奔波,杨锐还是不吝啬于那点口水的。
稍停几秒钟,待众人消化了自己的说辞,杨锐继续朗声道:“因为材料具体用量不好计算,在收取成本的时候,我们是多算了一点,所以才有了结余。不过,我们不是为了结余才印刷试卷的……所有有了结余,我们就想让集体都能受惠,再这里,我有几个想法。”
赵丹年和冯云对视一眼,都有了笑意,尤其是赵丹年,听到杨锐的说法,更是松了老大的一口气。
如果坚持这种说法,加上账目清楚,就算是上级调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说。”赵丹年的表情出奇的和善。
杨锐暗自松了一口气,微笑道:“第一个想法,我想向校长申请,延长晚上的亮灯时间,延迟熄灯时间。另外,晚自习的教室灯光昏暗,应该增加至少两盏大灯,方便同学们晚上复习。”
“哦?”
“多出来的电费,从锐学组的账目上走。”
“好吧。”赵丹年立刻从善如流了。他的执拗是有关原则性的理念的,作为一名常年为经费所苦的乡镇中学校长,他没理由拒绝这份补充。
杨锐再松一口气,放心许多的提出第二条建议,道:“第二个想法,由锐学组按照每天结余的数字,给厨房一些补贴,比如骨头汤,咸菜,最好再能买到一些豆腐和菜油……”
这一次,不等赵丹年说话,学生们先鼓起掌来了。
赵丹年爽快的道:“这是好事,我同意。”
“第三,印刷试卷需要人手,我是这样计划的,愿意勤工俭学的同学,每天兼职帮忙两到三个小时,我们每小时给予一毛钱的补助。如果报名的同学少,那就谁报名谁兼职,如果报名的同学多,那就依次排队……”
这是最有风险的部分,雇工和剩余价值都是当年危险的词汇。80年代可不讲究就业岗位,要到国企大下岗,国人体会到了彻骨的痛意之后,创造工作才取代了剥削工人。
赵丹年出乎杨锐意料的肯定道:“勤工俭学好,我同意。”
冯云听着他的表态,干着急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