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一眼,再道:“我要再想想。”
说完,小任推开夏明宇,自顾自的往山下走去。
夏明宇一咬牙,还是跟了上去。
从西堡中学到西堡镇是一路的下坡,小任半走半跑的,一会的功夫,就拉开夏明宇几百米远。
到了镇里的时候,夏明宇已然看不到小任的身影了。
小任一路狂奔,到了镇招待所跟前,才抱着腿,蹲了下来,陷入恍惚当中。
春和楼的领导并没有同意小任在职读书的申请,而她寄给商业局领导的请愿书也渺无音讯。
这意味着,小任如果要参加了高考,就只能在工作的间隙来复习。
现在人的工作时间都是做六休一的,遇到忙碌的时候,星期天还要再上半天班。虽然恢复高考之初,许多知青都是边工作边学习的,但高考经过了六七年的发展,难度首先就发生了变化,从初中就开始接受专业训练的学生开始涌入考场,那些依靠老底子打天下的学生,自然是节节败退。
高考是一种竞争性的考试,如果每个人都不花时间来学习,稍微用点功的学生就能考出好成绩,但是,当大家都花费大量的时间在复习上的时候,花费时间少的学生就要吃亏了。
当年恢复高考之初,许多地方都默许知青自由的复习,而且,第一次高考本来就很匆忙,大家的时间都有限,也就无所谓时间投入了。
到了1984年的现在,想用工作之余的时间来复习高考,并且成为百分之一的胜利者,那自然是一件概率极低的事。
小任离开学校一年多时间了,她现在参加高考,本身就落后于人,复习时间更少的话,等于是白投入。
最好的办法,还是不管无视领导,放弃工作,将时间都用在复习上。
这年月,放弃国企乃至公务员的工作,转而投身高考的学生不在少数。
但是,孤注一掷的人永远是少数,每个人亦有不同的背景和考量。
作为一名好容易跳出农门的女孩子,小任实在拿不出勇气,放弃这样一份“好工作”,去追逐“虚无缥缈”的大学。
“也许就是一场梦吧。”小任蜷缩着,敏感的心思更加的多愁善感起来。
天色渐晚。
当红彤彤的夕阳落山,西堡镇也渐渐的陷入了黑暗。
还亮着灯的,只有镇里的几家餐馆和小卖部,以及唯一的招待所。
小任坐在墙角,恍然不觉。
“小任!”
“任敏儿……”
“小任!”
“敏儿!”
高低错落的声音,不知什么时间,在镇子里的街道上,响了起来。
“爸?”小任打了个寒颤,猛然起身,却因为腿部麻木,险些摔倒。
扶着墙休息片刻,小任小跑到街面上,果然看到自己的父亲和一些人散开,搜寻着自己。
“爸!”小任喊了一声。
“敏儿?”一个瘦干干的老头像是兔子似的跳了起来,在空中转身,利落的卷起衣服,跑了过来。
“爸,你怎么来了?”小任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流。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瘦干干的老头儿整个人都慌了,到了任敏儿面前手足无措。
任敏儿摇头,道:“我没事,我在那边坐着睡着了,刚听到你们叫我。”
“直没事?”任父上上下下的打量任敏儿的衣服,见她虽然弄脏了一些,总归还是齐整的,才放心下来,一跺脚,骂道:“坐街上也能睡着,你怎么不躺马路上睡,啊?”
“爸……”任敏儿被逐渐增加的人围观的不好意思了,拉着父亲跑了出来。
任父先给周围人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