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再帮忙。”杨锐忍不住要开始了。样品虽然被妥善保管着,但任何的保管装置,都抵挡不住时间,而最好的保管方式,永远都是尽快使用。
最起码,杨锐要确定这些样本没有受污染,且嗜热菌具有活性,否则,回到京城再发现样本不够,那就麻烦了。
分离出嗜热菌也只是无数个步骤中的第一个小步骤而已,想想自己距离pcr的距离,杨锐心里还是慢慢的升起了紧迫感。
尽管在后世,无数人评价pcr的技术并无出奇之处——事实确实如此,这种能够无限复制的dna的技术更像是一次精巧的技术统和,而非技术革新,但是,没有出奇之处的技术并不意味着它是轻而易举的。
学校里的生物系毕业生做一篇毕业论文都要做一半年,多少人照抄着书里的实验,怎么做都做不出来,然后像是个女司机盯着侧方的停车位似的嚎啕大哭……
pcr技术的应用是如此广泛,也注定了它设计的精巧性。
侏罗纪公园里的恐龙就是用pcr技术克隆出来的,所谓的只需要一点点血液,就能测出你的dna,并不是说dna测定需要的血液很少,实际上,是有pcr技术,将一点点的血液里含有的dna无限复制,进而方便测试的。
在pcr技术以前,换言之,就现在的1984年,dna复制是很麻烦的事情。
pcr技术在应用方面,是革命性。
这样的革命性的成果,原来的作者穆里斯用了三年多的时间,他是个懒鬼,但有时候也挺勤奋,但那是在没有竞争的情况下。
他如果知道杨锐也有类似的研究会怎么想?
会加快速度吗?
还是就此放弃。
杨锐并不知晓,他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至于放着pcr不做,别去截胡,这样的选择,杨锐根本不会做出考虑。
如果以个人利益的角度来说,放着有诺贝尔奖的技术不去实现,那不是傻缺是什么?
如果以道义制高点来说,提前一年或者两年实现pcr,带来的将是无数生命的奇迹。生物学不是种地、采矿或者机械之流的粗鄙之术,它是直接与生命相联系的学科。早一年实现一项生物学的重要技术,意味着无数新药可能被早一年发明,意味着无数的患者可能被早一年挽救,意味着无数人的生活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当然,杨锐从来不以高度的道义来要求别人,或者要求自己的。
不过,他多多少少是有些“受命于天”的感触,到了做正事的时候,精神是无比的专注。
刘珊隔着几米远的距离,悄悄的看了一会杨锐,继而莞尔一笑,捋起袖子,加入了实验助手的行列。
魏振学一看,也不休息了,道:“我们也帮忙。”
“你们去休息,小孙也是,都去休息,明天有的忙呢。”杨锐甩甩手,低头取样本,又道:“我在实验室里不玩客气的那一套,你们都去休息,我做几组实验试试就行了。”
魏振学犹豫了一下,环视四周的青砖瓦墙,不能确定这里算不算是实验室。
然而,终究是要算的。
三个小时后,杨锐找到了第一只嗜热菌。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的品种,但这至少证明了样品没有问题。
杨锐如释重负,立刻回房睡觉。
必须有充沛的精力,才能完成明天的实验。
做实验与做手工课的最大区别,在于实验中的思考必不可少。
手工课是做别人设计好的步骤,最多就是做到中间,不确定的时候问一句:“咦,我刚粘到哪了?”
做实验的疑问就多了,尤其是探索性的实验,前人的一切经验都只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