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
刘院长骑着自行车匆匆而来,向派出所的指导员展示了工作证和介绍信等物。
同来的还有李章镇,
派出所指导员恍然大悟:“我说看着脸熟呢,你就是杨锐啊,听说要拿诺啥奖呢?”
“没有的事。”提名都没出来呢,杨锐自然不会承认。
“我肯定没记错,就是个什么奖。”指导员拍着自己的脑袋:“你看我这个狗记性,屎埋哪里了都记不清。”
杨锐无语的望着他,心道:您自己埋的东西自己吃,就别刨出来请客了。
居委会大妈依然有点不太相信,盯着刘院长的工作证看了半天,道:“就这么一个小年轻,是你们北大的?”
刘院长笑了:“杨锐是我们北大的在读生,肯定是小年轻啊。”
“这么一个小年轻,你们就放出来和外国人谈事?你们心真大啊。”居委会大妈说着,又数落道:“谈事就谈事呗,和外国人谈事还不找个好点的地方谈?谈也不好好谈,牛皮吹的满天飞,有什么用?咱们中国啊,就是让你们给倒腾坏的,让人家外国人一听,嘿,全是吹牛皮的……”
大妈絮絮叨叨的,刘院长也只能伸着脖子听,要不然怎么办?比凶,他不一定赢,撸袖子打架肯定也不行,找警察的话,派出所的指导员就在旁边站着呢。
黏糊了半个钟头,杨锐等人才算是走脱。
几个老外倒是挺振奋的,都觉得是难得的人生体验,有种刚刚在亚马逊河里游泳后俯视食人鱼,刚刚从墨西哥城贫民窟穿过后看电视里采访毒贩子,刚刚在平壤涂鸦后登机凝视领袖雕像的快乐感。
不过,谈判是没办法继续进行了,其实也不必要进行了,前面谈的条件也都是告知性质的,最后谁愿意签约,谁能同意杨锐的条件,或者再要讨价还价的,都还得后续再定,甚至各公司老总乃至董事会来决定。这样一个对赌协议谈下来,最少的情况是付出100万美元,什么都没得到,也可能付出2000万美元甚至更多,得到一个以上的活性物质通过临床一期,当然,也可能是要付出几千万甚至1亿美元得到一个通过临床二期的药品。
若是100万美元,在场的几位自然都能决定得了,但大家不是奔着亏损来的,既然签约涉及到的金额可能上亿,那就得有这样权限的人来批准,自然不是当场就能决定的。
当然,虽然没有当场决定,甚至没有签下一个纸面协议,在场诸人还是很高兴的。
除了多了一次体验以外,杨锐的表现也让他们对去铁酮的信心增强了。
的确,去铁酮不是什么重磅炸弹,更不可能是青霉素那样的大杀器,然而,天可怜见,整个制药行业里的从业人员,有几个人想过自己能签下一个新的青霉素?——或许在做梦的时候,大家有过这样的美梦,可梦醒了,大家是要面对现实的。
这就好像是做建筑师的都梦想建一桩世界第一的大楼,大家以此为终身奋斗的目标可以,谁能每次做设计签合同,就是这样的要求?
同样的道理,大家都知道重磅炸弹年销10亿美元以上,有一个就能赚翻天,赚到天天玩保时捷撞法拉利,但签合同的时候,不能只瞅着重磅炸弹去。
龙虾固然美味,也不能只吃龙虾呀。
在这个全行业每年只能诞生两位数的新药的时代里,有龙虾要抓在手里,有牛排也不能放过,就算左手抓着龙虾,右手抓着牛排,看到馒头也是要一脚踩住的,否则,谁知道龙虾和牛排吃完了,是不是就断顿了,又或者,fda一个脑抽抽,把龙虾和牛排突然埋掉了怎么办?这样的事情也发生了不是一次两次,否则,华尔街也不会如此的看重制药公司的药物储备能力了。
正因为如此,在这个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