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刀叉勺子,叹道:“现在的条件可真是好了,这些东西得从外面买过来吧。”
“餐具是我从国外带过来的,厨师是从香港请来的,也是非常出色的法餐主厨。”弗兰奇倒是想从国外找个厨师来,但时间太紧张了,外籍厨师有点难请。
老厂长等人一个劲地点头,从头餐上桌开始,就是满嘴的赞扬。
豪华的7个菜的法式大餐,也确实值得赞扬。
杨锐现今有的是机会吃美食,可在80年代的国内,西餐毕竟是不容易找到的,正宗西餐就更难了。
于是也吃的很是开心。
西堡肉联厂的先生们自然也是吃的开心的,但开心归开心,顾虑仍然是少不了的。
他们与捷利康算是合作关系了,西堡肉联厂负责劳务输出,负责提供土地,还负责了配套的生产,如此密切的关系,弗兰奇与之说话,从来都是不假颜色的。
杨锐的技术一展现出来,弗兰奇就上了大餐,要说没有点心里不平衡,那是不可能的。
但在餐桌上,老厂长不仅恭维着弗兰奇,还时不时的赞杨锐两声。
别看西捷工厂在西堡肉联厂的地盘上,西堡肉联厂本身没有落下任何的权利,除了提供人员和配套以外,什么时候收钱,能收多少钱等等,全是西捷工厂的控股方说了算,甚至干得好不好,也是西捷工厂的控股方做评价。
乙方的日子向来不好过,西堡肉联厂卖白条猪给东欧国家的时候,陪喝伏特加陪吐都不知道多少次,现在有美食,有红酒,说两句好话算得了什么。
老厂长很快摆正了心态,不要钱的好话喷涌而出。
郑建明就郁闷了,他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人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损失,无非是爽或者不爽而已,这种心情上的爽与不爽,值钱的时候最值钱,没用的时候最没用。可郑建明损失的是实质利益,联系西捷工厂是个很不错的位置,可以接触到外汇,是肉联厂数一数二的分管位置。
偏偏被段华给拿走了。
现在的单位,多的是副职,肉联厂平常都有7个副书记或者副厂长,新上任的段华按说是最末的一位,排名第八,但是,有了捷利康的背景,拿走联系西捷工厂的位置,段华就跃升为数一数二重要的副厂长了,郑建明反而变成了不起眼的一个……
虽然不指望着老厂长退了,他就一定能上位,但这种退步,终究不能让郑建明欢心颜。
郑建明闷头吃饭喝酒,不像是其他人那样恭维弗兰奇,理由很充沛,却是看着老厂长大摇其头。
耍性子这种事情,七八岁的时候做是可爱,十七八岁的时候做是叛逆,二十七八岁的时候做是任性,三十七八岁的时候做就是傻缺了。
大餐结束,再丢出一箩筐的好话,老厂长在回去的路上拉住郑建明道:“建明,咱们俩聊聊。”
“老厂……”郑建明是想聊又不想聊。
“陪我走走。”老厂长拉着郑建明,走在没有树叶的林荫道下,粗壮的槐树歪歪扭扭的,粗壮的杨树直窜到上空,唯有粗壮的松柏枝繁叶茂,骄傲的摇头摆尾。
“这些树,还是我们建厂的时候载的,你看看,都长的这么大了。”老厂长颇有些感怀。
郑建明低头说“是”。
老厂长笑笑:“你以为我又要忆苦思甜?”
郑建明只能傻笑。
“别笑了,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快。”
“老厂……我不是要争,我就是心里堵的慌,我也是建厂初期,流了汗的……”
“建厂初期流了汗的人多了,段华的资格难道比你浅了?他在罐头厂呆着,也没有叫唤吧。”
郑建明愣了一下,不吭声了。
西堡肉联厂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