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要个说法!”张建勋的眼神亮若星辰,浑身充满了干劲。
卢部长像是不认识他似的看着他。
继而,在张建勋明亮的眼神下,卢部长败退了。
短暂的几秒钟后,卢部长干脆拉着张建勋坐了下来,谈心似的道:“老张,你记得周教授吗?”
张建勋脸色微变,道:“你想说啥?”
“老周当年做的项目怎么样,我不清楚,那是你亲自经手调查的,是不是浪费了,够不够得上反革*命,都是你说了算,他找你说理了吗?”卢部长的话,如刀子一般的插入张建勋的胸口。
张建勋昂扬的脖子耷拉了下来,片刻后,道:“老周不是平反了吗?”
“平反的时候都65了。”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弄的。”张建勋气势一弱,又升了起来:“那时候和现在是两码事。”
卢部长没有争辩,又道:“李子宽你还记得吗?”
张建勋的脸色变了又变。
“陶伟呢?”
“卢部长,你什么意思?”
“陶伟的项目资金被你压了三个月,等项目做出来的时候,正好晚了人家两个月,三年准备,两年辛苦全白费了,他找着说理的地方了吗?”
“卢雄!”张建勋直呼其名,道:“你自己也不干净,这事儿,你不知道吗?你没落好处吗?”
“我知不知道不重要,我就想给你说,你做的了初一,别人就做得初五,你闹有什么用?你闹,你能落得好吗?”
张建勋大笑:“你怕被我拖下水,哈哈……卢雄也怕了,卢雄也怕了!”
“你不怕吗?”卢雄的声音淡淡地,道:“你连人都没见过,就到了这般田地,你不怕,你怎么不去找杨锐理论?”
张建勋的表情狰狞:“我怕什么?我都这样了……”
“刚才的派出所里,比你惨的人多了。”
张建勋一下子说不出话了,半晌,才道:“凭啥?”
“就凭你不长眼,就凭你撞上了枪口。”卢部长的声音在半空中飘:“你是张处长,你看不起人家写的论文,中国的你看不上,外国的你也看不上,反正,雁过拔毛,天皇老子写的诏书,也要给你给过过水……”
天皇老子写得诏书,也要过过水是某一次,张建勋的酒后戏言,当时引的满桌叫好声,此时说来,却是讽刺意味十足。
卢部长还在说:“你是张处长,你看不起人家的身份,助教你看不起,讲师你看不上,副教授你都不给个正眼,学生就更不用说了,你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你就不知道,人家正等着你这样的伸脖子出来,立威呢?”
张建勋喃喃自语:“杀人祭旗!”
“我怕啊。”卢部长的嗓子像是涩住了似的,道:“不见面,不传话,连个招呼都不打,就这么钝刀子砍下来,一口气砍十几刀,用刀背把人的脖子骨给打断了!”
张建勋回想那天的经历,红血丝又布满眼球:“《人民教育》,《北京晚报》,《光明日报》,嗬嗬,我老张何德何能,美国驻华大使都出来了!”
卢部长拍拍张建勋的背,道:“他是生物系的宝贝疙瘩,蔡院士的心头肉,结果呢?人家既不找自个实验室的老唐,也不找系主任。你等着他过来请客吃饭谈方案,人家甩手就把刀给举起来了,你要讲什么道理?没道理可讲的,你听我的,好好的到食堂熬几年,以后找着了机会,还能翻身,总比做个刑满释放犯好,你说是不是?”
“几年?”
“四五年,最多七八年。”
张建勋在学校里呆了这么久,听到数字就红了眼圈:“你是没骗我啊,杨锐还得三年毕业,读研就是五年,读博就得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