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不能自费出国,请学校帮我联系一个国际会议的报告名额。”杨锐自己出国也是没用的,各种国际会议都是需要邀请函的,高级学术会议的规格更高,在会议上做报告更难。
杨锐若非有一篇cell,现在的文章又不错,想都不用想。
而若是没有邀请函,那就和许多等在各类国际会议外面的民间科学家一样,只能举着牌子抗议了。
蔡教授知道杨锐有钱,却只能遗憾的摇头,道:“有一个国际会议的邀请名额,才有一个出国的名额,最近几个月也都没有空下来的名额,你自己能要到的话,我不阻你出国。”
“怕是时间来不及了。”杨锐叹口气。
“我帮你问问吧,也许化学系或者学校还有名额,机会不大。”蔡教授再次摇头,表示帮不上忙。
当然,他也是没有真正认可pcr的价值,要是知道pcr能拿诺贝尔奖——其实都不用拿,二十年内只要能题名一次,蔡教授立即脱光衣服赤足13分钟环游北京二环,乞讨一个会议名额出来。
然而,大部分的学术成果,在它还是种子的时候,是看不出以后的参天枝叶的。
再者,坐在系主任的位置上,蔡教授也是希望杨锐能将北大放进署名里的。
安慰了一番杨锐,蔡教授将杨锐送了出门。
杨锐只能回到实验室里闷头思考,间中打了两个越洋电话,也没有遇到奇迹。
他在北京的国际会议中认识了几名国外的教授,亦有维持着联系的,但他们的能力并不足以让杨锐插队。
这时候,杨锐是深切的感觉到了自己的人脉不足。
好在考上了北大,若是《nature》发表顺利,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到时候,杨锐名下的成果有一篇cell,一篇nature,尽管说,欧美顶级大学能在顶级期刊发表论文的学生和教师非常多,但能发表两篇的就少的多了。
这会让学术界更容易认可他在pcr上的贡献。
但是,如果不能在《自然》上顺利发表,又没有会议做报告的话……杨锐的纠结几乎没有尽头,而且难以找到解决方案。
他这时候止不住再次产生先前的想法:我要是再晚一点开始pcr……
然而,事实是不能再晚了,再晚下去,美国人固然还没有注册pcr的专利,但pcr的想法也该冒出来了。
到时候,一名中国大学新生与一名美国白人博士竞争发现权,怎么想都是杨锐要输的节奏。
这样熬到了周末,李文强等人倒是把“黄金准则”做出来了一部分,更准确的说,是他们把手做熟了。
做“黄金准则”,最繁重的工作是跑胶,而大多数人刚开始跑胶都会做的一塌糊涂,泳道跑歪的,条带缺了的,还有花式混乱的,总而言之,各种前所未见闻所未闻的错误,都有可能出现在最初几次的跑胶中,唯独见不到正确的。
在杨锐读研的时候,跑胶属于生物学研究的基础活,就像液相气相色谱仪是基础配置一样,没有哪个学生不学的。但在80年代,顶级大学往下,院系弱一点的名牌大学,都是没有相关技术和设备的,李文强等人以前也都不懂得怎么跑胶,就在华锐实验室练手了。
随着实验次数的增多,胶片自然是越跑越漂亮,pcr的反应结果也就因此慢慢变的可靠了。
背景反应消失,负对照中的信号消失,各种无法解释的奇葩现象渐渐消失……
在杨锐看来,跑胶和洗衣服叠被子也差不多,都属于熟能生巧的技术活,会叠被子的孩子第一次跑胶,依旧要从一塌糊涂开始,会跑胶的孩子第一次叠被子,也要从乱七八糟。
所不同的是,叠被子在哪里都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