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劝道:“杨锐,凡事难得糊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就过了,到时候,你在海外发表你的论文,让这起子人眼红去。”
杨锐呲呲牙,道:“我倒觉得凡事最怕较真,你要是较真了,这大多数的革命群众,就做不得数了。”
“做不得数又如何呢。较真呀,那办不了的事可就多了,而且,你看这个大字报,没有写啥有用的东西,你就让人家发泄发泄情绪,又如何,你说是不是。”刘院长一边说话,一边看着周围找同盟军,在大字报下面看热闹的人不少,而且越聚越多,但要找个能帮忙说话的人也是不易。
刘院长看来看去,看到了白玲。他记得白玲和杨锐是一个班的,还是班干部,于是招手将她叫过来,将自己与杨锐的话概述了,道:“你来说一下,你对这个事的看法。”
他是准备好了,如果白玲说的不和他心意,他就打断她的话,要是说的合心意,那自然是最好不过。
白玲却是早早的来看过大字报了,一直逗留在附近观察思考,于是毫不犹豫的道:“我觉得,一分两面,大字报有好有坏。”
刘院长一听完蛋了,连忙插口道:“这事怎么还一分两面呢?这时候是要立场鲜明的时候,你不要做政治汇报,实话实说。”
“立场鲜明的话,我觉得好的一面居多。”白玲的声音脆生生的,却盖过了刘院长的声音,继续道:“写这篇大字报的人,最不智的地方,是把老师和学生对立起来了。他认为,出国的资格是属于老师的,杨锐得到出国名额,是把老师们的机会给了学生,他这样写,就让本来有反对意见的学生改变了想法……”
“你接着说。”刘院长笑了起来,开始觉得白玲说的很有道理。
白玲嫣然一笑,转头继续道:“要说大多数,学校里的学生才是大多数,老师本身就是少数。这篇大字报,与其说是批判杨锐,不如说是帮忙,此人水平不高!”
“对,写大字报的,从来都是水平不够的。不愧是咱们北大的女才子,一针见血。”刘院长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赞了再说。
白玲脸色微红,却是看着杨锐。
“说的有道理,这么说,我在学生中的名声没臭掉?”杨锐在大学里的主要目标,除了自己的事业以外,就是希望建立一个好名声。
对于靠影响力吃饭的研究者来说,好名声比钱更重要。
白玲轻笑,为了在鼎沸人声中方便说话,靠近杨锐喊道:“没有,大家都说你给学生争光了。”
“这就好。”杨锐满意点头。
“可以了吧,我就说没事。”刘院长安心下来,恨不得现在就开一个“表扬白玲会”。
“我有办法说服大多数的革命群众。”杨锐的思维与刘院长并不同步,一句话就说的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杨锐……”刘院长一心想要求饶。
杨锐平铺直叙道:“咱们先去找大多数的革命群众。”
“这怎么找。”刘院长疯了。
“一个一个的找。”
杨锐说到做到,当天下午,就拉着刘院长开始拜访大多数的革命群众。
说是拜访,他是拿着萝卜和大棒一起去的。
萝卜是他手里提的大白兔奶糖,每到一间生物系的办公室,杨锐就给大家分奶糖。
大棒是刘院长,每到一个办公室,刘院长就拿着笔记本问:“我是来听大家提意见的,今天的大字报,大家都看到了吧,属于这个大字报的大多数革命群众的老师,来把名字签在我的本子上。”
84年的办公室,大点的一间能装一二十人,老师们就紧挨着一块办公。
但不管是多拥挤的办公室,都没有哪个老师站出来,做这个大多数的革命群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