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都乱成了一锅粥。
崔老头也是不能置信的道:“咱们老营长是当了将军以后才退休的吧,现在还在二线忙活着呢,他哪里有时间给你一个闲人写信。”
杨山此时也有些自我怀疑,戴着老花镜往下看了一点,笃定的道:“不会错了,只有老营长才叫我傻山的,他的字我也认得,我当年给他当通讯员的时候,见过他的签名。”
“就你那眼睛,还认得签名,你分得清红烧肉和红烧鸡块吗?”说归说,其他人还是都凑了上来。
“别抢别抢,我来读我来读。”杨山同志将攻击通通化解为被嫉妒,得意已经不是挂在脸上了,而是飘散了出去,溢满全城。
他所在的干休所里的老干部,就算不是一个部队里出来的,也差不多都是相邻的部队,“老营长”也是南湖地区走出去的有数的将军,大家就是退休前不知道,退休后也早被安利了无数次了。
“你读你读。”崔老头站在杨山后面,也戴上老花镜帮忙看。
杨山清清嗓子,道:“听听看啊,开头是:杨山同志,你好。”
“没错。”崔老头抬抬眼镜架,证明自己的眼睛尚好。
杨山同样抬抬眼镜架,却是满面笑容的用有些乡音的普通话,读道:“现在叫你傻山好像不合适了,毕竟,我们年纪都大了。听说你在乡长和乡党委书记的任上做的很好,像是我们大湖营的兵。”
杨山读到这里,干脆站了起来,环视四周,嘿嘿的笑了起来。
有几位平时和他喜欢别苗头的,现在都将视线转开了。
杨山更是兴奋,再重重的咳嗽一声,道:“我继续念了啊。”
“念!”
老头们不服的多,但还是想听。
杨山再嘿嘿的笑两声,低头再继续缓缓的念道:“我一直在关注你的工作与成长,也希望你能在接下来的人生中,继续工作,继续成长。”
头发花白的杨山读到这里,自顾自的点头道:“我一定会继续工作,继续成长的。”
“你再长就要老成渣了。”崔老头低声说了一句,引起一阵笑声。
杨山没理他,反而提高了一些声音,道:“我很羡慕,你对子女的教育……听到没有,老营长很羡慕我对子女的教育!”
杨山恨不得仰天长啸三声。
他年纪大了,中气不足,于是大笑三声,再道:“老营长说,我们这一代人,生活的重心在于工作,而少了对子女的管教。我的儿子不成器,读了高中以后,就参了军,到现在也没有上过战场。我的女儿女婿在南方工作,于国于民,没有太大的贡献。孙子辈也有工作的,但是,他们还需要很长时间的积累……我很羡慕你……”
杨山停顿了下来,强调道:“第二次说羡慕了。”
“是,我们也羡慕你。”有老头忍不住了,有些发怒的征兆。
杨山才不在乎呢,满足的享受着周围的气氛,再道:“我很羡慕你……还是刚才的第二次羡慕,老营长说,你教导出了一个好孙子,杨锐同志坚持原则,忍受压力,为了人民的健康而工作的态度,值得我们学习,而且,也是我们大湖营的骄傲。”
杨山越读声音越大,在食堂的密闭环境下,简直有令人震耳欲聋的感觉。
有位老头自此彻底受不了了,再也不想听他说话,转身要出去。
杨山哪里能让他跑了,老当益壮的一下子站到了凳子上,惊的干休所所长冲上去扶他。
杨山推了一下所长的手,没推开,也不管了,只是高声朗读:“最后,我诚挚的邀请你,在身体允许的情况下,来北京参加十月一日的国庆庆祝活动,届时会有一些部队的老首长和老战友,我们一起把酒言欢,追忆往事,